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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急着要我回去，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花凤梧抿了一小口参茶，温热的茶水咽下去，却咽不掉心底的寒凉，“但这解药，我还真非回去一趟不可。”
“啊？！”春桃和秋禾几乎是同时惊呼。
“牵机引月初一便发作，今天都二十七了。”花凤梧指了指桌上药碗边的药渣，那是她调配的压制药渣，“我这药只能缓解疼痛，解不了根。花宏逸手里的‘解药’虽是假的，我还是要回一趟花府——或许能套出苏雪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楚予安昨天才说，当年苏雪被掳时，身上有个西域锦囊。而花宏逸前两天开始，频繁和西域商人往来。她总觉得，花宏逸急着要她回去，和那半块“雪”字玉佩脱不了干系。
正说着，墙上阴影忽然一晃。花凤梧刚伸手，墨影已单膝跪在院子里：“王妃，王爷叫属下转告，花府周围暗哨把守，书房藏了三个死士。您若要回府，王爷会亲自主持在外接应。”
“他倒消息灵通。”花凤梧挑挑眉。
“王爷一早便让人盯着花府了。”墨影低头答道，“另外，花宏逸昨天从西域商人那里，买了盒夜光沙，说是能让玉石显影——想必是为了解开您手上的玉佩。”
果然！花凤梧心里一动，这下和后续要找的夜光沙接上了。看来花宏逸早就知道玉佩里藏着地图，之前拿牵机引威胁她查安王府，不过是旁敲侧击。
“知道了。”花凤梧点头，“你回去跟楚予安说，申时我准时去花府。让他别靠太近，免得打草惊蛇。对了，把上次那个‘留声筒’带来——就是能录声音的那一种。”
留声筒是她按着现代录音笔的原理做的，铜片包裹着羊皮，能存半个时辰的声音。上次花宏逸和**密谈，她就录了个音，这次也正好能用上。
墨影应声下去。春桃还在慌急：“王妃，就算有暗卫跟着，花府也是龙潭虎穴啊！”
“放心吧。”花凤梧拍了拍她的手，“我早有后手。你去把我配的那瓶‘假死散’拿一小瓶来，还有些解毒丸；秋禾，拿些有蒜的饼，路上吃——花宏逸肯定不给我备饭。”
两人忙忙去了。花凤梧拿着那封信，把马车里的信纸翻来翻去。粘在信纸边缘的，有颗颗细微的粉末，带着淡褐色，她嗅了嗅——那是西域迷迭香，单独嗅没事，泡着酒喝会叫人神志不清。
“鸿门宴吗？”花凤梧勾了勾唇角，眼底淬着冷光，“不错，我也正想看看，这老狐狸还能折腾几年。”
申时一到，花凤梧坐着安王府的马车，只带着春桃一人，慢腾腾地往花府去。
刚刚马车停在花府门口，就见老管家弓着腰迎上来，堆着副笑，眼睛却不断往马车里瞟：“王妃，老爷在书房等您呢。”
花凤梧下了马车，目光从府门口两个大汉身上掠过——这两人穿着粗布的衣裳，手却比一般下人白净，指缝里沾着铁屑，显然是练家子。
“春桃在外面等着。”花凤梧淡淡地说，没让老管家扶。
春桃攥紧袖口的银针，悄声说：“王妃，有事尽管叫，奴婢跟暗卫都在。”花凤梧点头，跟着老管家往里走。
花府的院子比上次来得冷清，原先种牡丹的花圃里，尽是光秃秃的杂草，任凭它们在风里起落。从堂屋经过，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是花未夕的声音，哭哭啼啼，叫着“爹，你别逼我”。
“二小姐怎么了？”花凤梧故意问。
老管家的脸色微僵：“没、没什么，二小姐想家了，跟父亲拌了些嘴。”
花凤梧心里冷笑——花宏逸不会是想让花未夕做替罪羊，万一今天的事败露，就顺势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到了书房门口，老管家敲了敲门：“老爷，王妃来了。”
屋里传来花宏逸的声音：“让她进来，春桃在外屋等着。”
花凤梧推门进去，檀木的香气扑面而来，正好盖掉另一种淡味——牵机引解药的味道，却比上次多了分甜腻，好像加了什么东西。
花宏逸坐在书桌背后，手里端着茶杯，见她进来，虚假地笑：“凤梧来了，快坐。老管家，给王妃倒茶。”
花凤梧没坐，反而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书桌上锦盒里的那粒黑色药丸上——“解药”。她还注意到，书桌抽屉的缝隙里，露着一半西域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个地方，像极了雪神山。
“爹找我来，就是为了给我解药？”花凤梧装傻透了，“那我要拿了解药就走，不打扰爹跟二小姐聊天。”
花宏逸将茶杯放下，敲着桌子：“那么着急干什么？你毕竟是花家的女儿，那么久没回府，爹也想你了。安王府怎么样？安王的书房里，有没有什么秘密？”
来了，终于忍不住问了。花凤梧知道，他是要她去偷安王书房的东西，好给太子邀功。
“安王府能有什么动静？”花凤梧叹气，“白侧妃被禁足后，就风平浪静了。安王的书房，我去过一次，全是兵书，没什么特别。”
“你别跟我装糊涂！”花宏逸的眼神沉下来，“我知道你在查苏雪的事情，你以为你能查到什么？”
“我查到什么，爹心里不清楚？”花凤梧上前一步，声音冷得像是寒冰，“我查到我娘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折磨死的；我查到她当年被你从边关掳回来，根本不是救难民，是你想抢她身上的东西；我还查到，你为了讨好太子，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卖——花宏逸，你配当爹吗？”
花宏逸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出来，“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别忘了你的命，还捏在我手里！牵机引的解药，只有我有，你要是不听话，下个月初一，就等着疼死吧！”
花凤梧见他气急败坏，忽然笑了：“疼死？爹以为，我还信你的话么？”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这，是我上次从你这要的解药，我已经让大夫验过了，里面加了断肠草，吃了时间长了，虽然解了牵机引，也会烂肠子而死。你这次给我的药丸，不会加了好多毒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