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汉 第80章 连当对手都不配,被威胁的陶商(加更,求追定)

“陶商!”

张集下意识的想到了陶谦的长子,曾极力阻挠张集请求调拨三千丹阳兵的陶商!

“商公子?张县令,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章诳吃了一惊。

父亲当州牧,儿子煽动流民叛乱?

这么离谱的事,章诳可从未听闻过。

张集扫了一眼章诳:“章校尉,本县也只是猜测,这郯城能保昌豨无恙的人,不多。”

章诳反驳道:“但也不可能是商公子啊,若说保昌豨无恙,曹将军也——”

话说到一半,章诳就闭上了嘴。

因为章诳忽然想到,离开郯城时曹豹的叮嘱。

难道,昌豨跟曹将军有勾结?

所以,曹将军才会让我对郑都尉阳奉阴违?

下意识的,章诳惊出一身冷汗!

“陶商——”郑牧抬头看向张集,眼前这个贪财好色在徐州名声极差的襄贲令,在郑牧心中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能猜到利城的背后可能有陶商的参与,这可不是寻常士子能具备的本事。

郑牧略思一阵,就有了计较:“张县令,你且去一趟中郎将许耽的府邸,替牧送封信,告诉许耽,机会只有一次!”

张集问道:“是否要下官去打探陶商的行踪?”

郑牧摇头:“若此事真的跟陶商有关,那么陶商必然会去利城,这等能猜到的事,用不着去打探。速去郯城,勿要多事。”

张集不再多言,遂策马前往郯城。

不过张集心中,却是有了去私探陶商行踪的想法。

......

孙观回到开阳城,具言利城民乱一事:“郑都尉怀疑利城民乱是昌豨在背后支持,故而兴兵问罪。郑都尉已经同意,此事暂时交给臧帅来处理。”

“昌豨这**!”吴敦大怒:“好好的官不当,非得要去当贼!杀利城令,煽动流民叛乱,昌豨这是想寻死吗?”

尹礼亦是道:“臧帅,末将请调五百精卒,将昌豨这狗贼擒回来!”

臧霸若有所思:“昌豨虽然贼性不改,但也不是愚笨的人。杀利城令,煽动流民叛乱,这种事昌豨敢做但不会轻易去做。这背后或许还有其他隐情。”

孙观点头:“我也有这怀疑,论奸诈,昌豨比我们四人都奸诈。若无好处,昌豨又岂会无缘无故的去杀利城令?不如先遣人暗中去利城查探,再作计议。”

臧霸摇头:“若是先查探再计议,郑都尉恐怕不会给我们这时间。本帅有意去东海捕鱼,以资军用。若在利城遇见昌豨,便直接生擒了昌豨;若昌豨不在利城,我等便替郑都尉平了利城的民乱。”

臧霸不想在利城一事上耗费太多的时间,选择了最直接果断的方式。

只要快刀斩乱麻的平定了利城的民乱,那么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昌豨有罪,就擒昌豨,昌豨无罪,就平民乱。

唯有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昌豨这个麻烦,开阳城才不会受到波及。

臧霸的这个决定,很快就得到了孙观、吴敦和尹礼的支持。

当即。

臧霸就点了一千兵马,准备了大量的捕鱼工具,往利城方向而去。

......

郯城。

郑牧兴兵问罪臧霸的消息,的确让陶谦很伤脑筋。

“平个利城的民乱,怎么就能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先是曹豹坠马摔断了腿,然后是利城可能有曹操奸细,现在郑牧又去问罪臧霸。

自从曹操退兵后,陶谦处理州府的政务越来越力不从心,总感觉州府的政务越来越复杂。

而在陶谦身旁,温润如玉的别驾从事糜竺,则是善言宽慰:“使君勿需忧虑,郑都尉善兵事,这或许是郑都尉的疑兵之计。”

陶谦闻言轻叹:“子仲啊,这州府诸多从事,唯有你最令老夫放心,以你的才能,若不是出身太低,必也能牧守一方。”

“使君过誉了,竺受使君赏识,能出任这别驾从事一职,已经很知足了。”糜竺谦逊而有礼。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糜竺能出任别驾从事的原因其实就一个:有钱粮,且愿意替陶谦提供钱粮!

否则,徐州别驾从事这样的位置,陶谦又岂会让一个世代垦殖的东海富户子来出任?

陶谦忽然发问:“听闻子仲,跟玄德州府中的治中从事诸葛瑾,颇为友善?”

糜竺点头:“竺与子瑜,的确交情匪浅。”

陶谦踱步又问:“那子仲认为,玄德此人,品性如何?”

糜竺不明白陶谦为何要如此问,但还是如实道:“刘豫州重情义,令人钦佩。”

陶谦盯着糜竺的眼睛:“倘若老夫有意将徐州牧让给玄德,子仲认为可否?”

糜竺吃了一惊,抬头跟陶谦的目光对视:“如今曹兵退去,正是使君治理徐州的良机,为何会有让徐州牧的想法?”

为了能从世代垦殖的富户之家变成士族,糜竺不仅克己修身,每日里都坚持不懈的学习先贤经典,更是将大半的家财都用于结交陶谦了,这才换来别驾从事一职。

这别驾从事还未当几年,陶谦忽然说要让徐州,这让糜竺如何敢去信?

这就好比投资一个项目,投资还未见到收益,被投资人就想破产跑路了,这让投资人如何能理解?

糜竺相信,只要助陶谦治理好被曹操破坏的琅琊、东海和彭城,以后东海糜氏就不再仅仅是一个有钱粮的巨富,而是能跟下邳陈氏一般在士林中树立名望。

陶谦轻叹:“老夫年已过六旬,常感人生艰难如淮泗之水。老夫有两个儿子,然而这两个儿子都不甚成器,老夫若在,尚能庇佑二子,倘若老夫故去,这二子必然会生出事端来。”

“故而,老夫才会让甘公将女儿嫁给玄德,以求用姻亲之情拉拢玄德,玄德是人杰,又重信义,若能职掌徐州,必然能善待老夫的妻儿。”

陶谦这忽然的感慨,半真半假。

倘若能让刘备和郑牧真心臣服,陶谦其实也想让陶商来主持徐州大局,然而刘备和郑牧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手段,最终让陶谦放弃了收服两人的想法。

现在的陶谦,只想通过情义来拉拢刘备和郑牧。

因此才有甘公的女儿嫁给刘备,甘老夫人去襄贲城慰问蔡夫人,这都是陶谦在为今后考虑。

至于为何是将徐州牧让给刘备而不是郑牧,陶谦也是有考虑的,刘备好歹有一丝姻亲情分在,而郑牧最多是有人情在。

糜竺沉默。

陶谦让徐州的想法太突然,糜竺需要去权衡利弊。

见糜竺沉默,陶谦也不再多问,只是那看似浑浊的双眼中,又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

夜幕降临。

张集赶在城门关闭的一刻进了城,随后来到许耽府上求谒。

“张县令,你不是回襄贲城了吗?”许耽见到张集,惊讶的同时开始琢磨张集的来意。

张集则是取出黑布裹着的竹片递给许耽:“许中郎,郑都尉有密信。”

一听是郑牧的密信,许耽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将黑布中的竹片取出,许耽快速的扫了一眼,眼神再次多了惊讶:“郑都尉可还有其他话说?”

“有!”张集不假思索:“郑都尉说,机会只有一次!”

张集不知道竹片中的内容,也不明白“机会只有一次”中的机会是什么,但看许耽那变得复杂的表情,这机会对许耽必然很重要但又很难抉择。

许耽的内心,此时已经如惊涛骇浪一般了。

只见竹片上有一列细小的隶书:曹豹私通利城叛民,谨防其偷兵出城。

“曹豹竟然私通利城叛民,怪不得会在出征前故意坠马,想必那条断腿也是伪装的了!”

“谨防曹豹偷兵出城?难道曹豹也会去利城?去利城销毁跟叛民勾结的罪证?亦或者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我参与了这事,以后跟曹豹就是结死仇了!”

“可若不参与——”

想到上回诛杀笮融一事,许耽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戾。

“曹豹因为笮融一事,对我多有不满,即便不参与此事,曹豹也不会感激我,倒不如做彻底!”

许耽很清楚郑牧那句“机会只有一次”是什么意思,毕竟曹豹勾结利城叛民这种机会,十年都未必能遇到一次。

若能抓住这个机会将曹豹彻底打压,那么许耽就会成为郯城丹阳诸将第一人,许耽也不用看曹豹的脸色了!

风险大,利益也很大!

许耽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又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多几分狠辣:“请回禀郑都尉,城内事,耽会盯紧的!”

张集也不多逗留:“下官告退!”

离开许耽的府邸,张集思虑片刻,又来到了陶商的府邸求谒。

给门房塞了一个小布袋,张集得到了想要的情报:陶商不在郯城!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陶商果然跟此事有关。”

“哼,敢阻挠本县事,活该你有此劫难!”

张集对陶商阻挠调兵一事耿耿于怀,此时听到陶商不在城内,这心中感到十分的舒爽。

......

而在利城。

苦等几日也没见着郑牧兵**陶商,疑惑不已。

“奇怪,这郑牧怎么还不来利城?”

“难道,郑牧是提前觉察到了什么吗?”

陶商心中烦忧不已,布下了各种陷阱,结果郑牧却不来踩。

然而,陶商没等来郑牧,却等来了臧霸。

臧霸引了千余精锐来到利城城下,不仅要让贼首赵杰开门,还要让赵杰准备钱粮。

这比土匪还土匪的要求,赵杰自然不肯答应。

仗着有昌豨撑腰,赵杰这言语更是猖狂,结果没嚣张多久,赵杰就被孙观寻到机会一箭封喉。

赵杰一死,这利城城楼的叛民全都慌了。

本来在城楼上的,大多是被裹挟的乡民,平日里有赵杰在还能勉强听命,赵杰一死,这些人便一哄而散了。

“进城!”

臧霸没有迟疑。

赵杰不过是个傀儡,城内是否有昌豨在,只有进了城才知道。

进城后,臧霸迅速分散兵力,把守利城四门,不允许城内人离开。

而此时,昌豨还在呼呼大睡,左右两边睡着不知哪家劫掠来的女子。

“校尉,臧帅进城了!”亲卫急急来报。

昌豨被唤醒,头脑还有些晕:“哪个臧帅?”

猛然间,昌豨仿若被冷水倒灌一般打了寒颤,扭头死死的盯着亲卫:“臧霸进城了?什么时候进城的?走的哪个城门?”

亲卫被吓了一跳,连忙低头避开昌豨的目光:“刚进城不久,走的是北门!”

昌豨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一边匆忙的穿衣一边下达命令:“立即召集兵马,走西门,不,走南门,绝对不能让臧霸知道本校尉在利城!”

臧霸是什么样的人,昌豨是很清楚的,别看平日里和善重情义,可一旦发怒了,那是六亲不认的!

虽然不知道臧霸为何会出现在利城,但如果被臧霸发现行踪,昌豨可不敢去赌臧霸还会不会念及旧日情谊。

还未等昌豨出门,陶商就寻了过来:“昌校尉,臧霸怎么会出现在利城,还杀了赵杰?”

“你问我,我问谁去?”昌豨不耐烦:“我要走南门离开,商公子是留在利城还跟我一起走?”

陶商有些急躁:“郑牧还未来,为何要离开?”

昌豨急着要跑路,一把推开陶商:“我尚且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去管郑牧,你不想走就留下。”

陶商暗骂一声:“昌校尉,你不想要钱粮了吗?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不杀了郑牧,我是不会给你钱粮的。”

昌豨顿了顿,随即眼神变得狠辣:“商公子,你若不给钱粮,本校尉就将利城的事告诉郑牧,就此别过!”

“你——”陶商气得双手发抖。

昌豨的威胁来得猝不及防,让陶商一时之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恶!”陶商一拳砸在墙上。

不仅没能让郑牧踏入陷阱,反而还被昌豨给威胁了。

“昌豨,待本公子当了徐州牧,必杀你!”陶商的双眼变得赤红。

而在南门。

孙观引了四百兵,将城门堵了个严实。

看到匆匆而来的昌豨,孙观的双眸喷火,怒而喝斥:“昌豨,你果然在利城!速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