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就轰碎了道人泥像,并且是肉身与灵魂的双层湮灭。
要知道铁屠与黎乐联手才剿灭了乔宋庆这具血身,而其源头就这么被新帝杀死了。
更可怕的是,从剑身的怪异凹口推断,新帝当时凭肉身硬抗了那剑,然后挥拳瞬杀。
郭岳平咽了口唾沫,新帝的真正实力远超大楼主的推断,疑似入了逍遥之境。
“若无意外,大虞皇朝是要再现太祖辉煌,新帝如果成就天人武夫,人间再无威胁!”
白发少年感慨不已,天人境武夫,同境难以压制。
新帝自身又是皇帝,人间气运载体,大宗师基本不管人间事,更不会随意斩杀皇帝,否则皇朝气运与因果的反噬他亦要承受。
而且除了开国太祖这等少数例外,已越六境的大宗师似乎都在遵循着某种约定。
不轻易干涉人间事,亦很少在红尘走动,常年居住在未知之地,世人想见到都难。
吩咐郭岳平抓紧时间做好提取残魂碎片的工作,大司**黑云卫很快就会追踪过来。
为了救皇帝,直接无视禁空条令,高调划破京城夜空,皇城司那帮废物自然不敢管相府的事情。
可沈重的黑云卫必然会派人尾随过来,估计一刻钟后人就会出现在神识范围里。
郭岳平取出冥阴符箓,提取出道人泥像的残魂,做完这些后,又将这些尸块回收。
一点痕迹都不留给黑云卫,两人升空准备离去,白发少年又挥剑落下,掩埋古庙废墟。
待两人从山脉上空飞过,往京城方向行去,一众黑云卫落在崩塌的山体上,环视四周。
“相府这是要抓捕何人?连海魔师这等高人都出动了!”
“看这波及千丈范围的战场,相府这次的对手也不简单,极有可能是入了逍遥的老怪!”
一位黑云卫惊道:“我等赶来不超过半炷香,也未听到大的动静,海魔师便解决了战斗!”
“都说相府的海魔师因为年岁增长,血气不足,难以维持逍遥境界,可我看今夜这场厮杀,他莫不是浴血重生,逆境中再有突破,进入了大逍遥之位!”
另一位黑云卫小队长道:“得尽快上报给大司马,相府今夜种种行动都透露出不寻常!”
今晚注定不平静,京城各方势力都被承平巷小宅院的动静惊到了。
欲要打听详细情报,可消息逐渐剖析,到了相爷府就遭到全部隔绝。
只知连供奉楼都出动了,而后更是有海魔师划破夜空,似有非常紧要的事情出京城。
大司马得到黑云卫传来的种种情报,站在高阁俯瞰灯火阑珊处,最后望向皇宫深处。
下面有情报传来,张相下午离开皇宫时身边跟着掌剑大监师秋北,而后又有安插在民间的暗桩看到师秋北在承平巷附近出现。
这些迹象足以表明皇帝才是这起事件的主谋。
他们要抓捕什么人吗?甚至牵扯到了逍遥境的老怪,这些事情背后绝不简单。
大司马嗅到山雨欲来的气味,皇帝与张氏开始共同行动,接下来怕是要削弱自己羽翼了。
其实有危机感的不止大司马沈重,得到古庙战斗真相的张相公也是惊骇不已。
小宅院的战斗,张相公全程关注着,自是知道血身难缠,而新帝对上乔宋庆的血身之源只是一拳就结束了战斗。
实力之强,又如此年轻,再拥有气运加持,入天人时间问题罢了。
可皇帝的实力越强,张相公越发有种伴君如伴虎的危机感。
虽然大楼主与海魔师可应对逍遥境武夫,但入宫面见皇帝这两位可不能护身在旁。
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要与皇帝朝夕相处,再加上这位陛下极为果断,报仇不隔夜。
慕苏盛有扰乱京城之嫌疑,让人主动送入虎口,直接破其道心,也不顾什么大儒身份,江南文坛领袖云云,强势扣押在皇宫里。
乔宋庆与道人泥像是幕后推手,大晚上直接灭门去了。
这份杀伐与执行力,比其父景阳帝更甚,未来之成就极有可能达到开国太祖的高度。
“相爷,新帝重掌大权已不可避免,该是表明我等的立场了!”
一位披头散发的灰衣老者,握着手中棋谱,提起黑子落在棋盘上。
张相公闻言沉默良久,手中握着一张黄皮纸,在供奉楼最高层走来走去。
越想越觉得是该要让新帝看到自己的态度与立场。
无论是今日表演的以退为进还是姻亲之事,张氏是受益者,却没有献上投名状。
“先生说的有理,我这就进宫面见陛下,献上我张氏的投名状!”
张相公带着手中的黄皮纸出了供奉楼。
这纸上烙印了郭岳平从残魂以及一位证人的识海里提取到的重要信息。
原本是想借手里这些信息获得最大利益,但现在要即刻呈给新帝,并献上张氏的投名状。
“爷爷,孙女终于见到你了!”
“这些天你都脚不沾地的,孙女就是想给你请安也找不到人!”
途径东厢院,遇见了明眸皓齿的少女,张相公看得出来宝贝孙女是专程来堵人来了。
想到上次因为婚事凶了她,张相公放缓脚步,拉着张施浅的手,与她说了下皇帝的决定。
张施浅顿时欣喜道:“真的?我就知道爷爷最疼我,不会看着我跳入火坑不管!”
“那皇帝荒**无道,连宠妖妃数日不上朝,更是在今日囚禁了慕苏盛老先生!”
“若不是爷爷为那昏君统领百官,处理朝政,他怕是早就引起民愤,被赶下皇位了!”
张施浅把头依偎在张相公的肩膀上,挽着其手臂,诉说着皇帝无能,以此衬托张相功劳。
冷哼一声,张相公黑着脸甩开张施浅,大步向前走去,不管身后跌倒在地上的宝贝孙女。
“把她关入东院,禁足三月,另调查这几日她都与谁接触过,交谈了什么!”
“凡有可疑的,先抓后审,证据确凿的,上报刑部,我直接过问,抄家灭族!”
张相公踏上龙驹宝车之前,对着家中管事下达了指令。
管事从未见过相爷对浅小姐如此盛怒,也知道那些话定有人暗中揣掇的,不可不查。
只是管事不太理解,为何相爷对毫无大权在手的新帝如此在意,应该说颇为忌惮。
他哪里知道,短短几日里,新帝展现出来的实力,令张相公的态度不得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