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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结果了?”井上一郎头也不抬。
“没有,”山下住的声音有些干涩,“周围所有的鞋店、修鞋摊都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交易记录。我们盘查了近百个穿军靴的,没有一个符合条件。”
井上一郎将报告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山下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课长,我总觉得……事情太巧了。我们前脚刚要审出那个服务员,白良后脚就找到了线索,而且是指向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外部人员……这像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
井上一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在怀疑我的判断?还是在怀疑白良?他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给他天大的胆子,他敢耍我?”
他的自负,让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可能被一个中国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在这时,一名特务神色慌张地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申报》。
“课长!您看这个!”
井上一郎不耐烦地接过报纸,目光落在头版头条上,瞳孔骤然收缩!
一行触目惊心的黑体大字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国贼授首!伪**要员徐天沐昨夜暴毙于国际饭店,疑为山城方面执行制裁!】**
报纸下面,还配了一张徐天沐的照片,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充满了挑衅和嘲弄。
“轰!”
井上一郎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颗炸弹引爆。
昨晚在酒店里死的……那个案子……竟然是徐天沐!
他一直以为只是某个不长眼的商人或者低级官员被仇家寻仇,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可现在,报纸却用最响亮的耳光告诉他,他负责调查的,是足以震动整个南京伪**和东京大本营的惊天大案!
而他,井上一郎,帝国优秀的特高课课长,竟然被一个“42码的脚印”耍得团团转,放跑了真正的凶手,去追捕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影子!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
“该死……”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而阴森,充满了无尽的杀意。那个在他面前卑躬屈膝、满脸谄媚的中国人,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导演了一出完美脱身戏码的“风笛”,此刻在他脑海中的形象,变得无比清晰而狰狞。
“啪嚓!”
井上一郎手中的报纸被他生生捏成一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死死地盯着山下住,后者在他骇人的目光下,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把他给我找出来。”井上一郎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带回来。”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要活的。”
上海法租界,一间挂着“静心书局”招牌的旧书店里,灰尘在从天窗透进的光柱中懒洋洋地打着旋儿。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和霉味混合的独特气息。这里是军统上海站仅存的几个安全屋之一。
代理站长白松,人称“白二哥”,正坐在二楼的窗边,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苦茶。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窗外萧瑟的梧桐树上,而是死死地钉在摊开在桌上的那份《申报》上。
【国贼授首!伪**要员徐天沐昨夜暴毙于国际饭店,疑为山城方面执行制裁!】
那行刺目的黑字,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扎得他眼睛生疼,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震惊,然后是彻骨的冰凉。
徐天沐死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