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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你才是真正的**种
温窈和温语柔的母亲崔氏膝下只有两位女儿,这些年她虽未回相府,却也没听说添了亲弟弟。
可要能称一声国舅,还能进宫找温语柔做靠山,想必这身份八成是真的。
徐嬷嬷道:“老奴也是人前听了一嘴,说是相府的少爷入宫,哭的肝肠寸断,皇后娘娘疼惜幼弟,特地叫人赐了肩撵去接。”
温窈听到这句疼惜,微怔片刻,露出轻嘲。
温语柔与她一母同胞,自小光环繁盛,作为她的亲妹妹,好处没多少,冷眼对比却从来都没断过。
甚至有时候她待自己都不如那些庶妹。
庶妹做错了事,温语柔顶多训诫几句,到了她却要跪在书房连夜抄经,抄到膝盖手指红肿。
盛夏暑气闷,她被关的热晕过去,醒来时躺在床上,温语柔却哭着跟母亲解释,说她性子顽劣,不用这种方法不知悔改,明里暗里都是替她着想。
身体病着,还要被训斥,温窈哭的枕巾连湿两条。
相府于她从未有过舐犊情深,她也从未尝过半点亲情温暖。
温窈回神后,本想听徐嬷嬷的话,今日暂时避开,可世事不如愿,她刚把御书房整理好,出来便听见宫人们的讨论。
“要我说,谁命好都不如国舅爷命好。”
“虽然不是正室所出,可记在了主母名下,被带去身边教养,白得了一个皇后姐姐。”
“同是相府出来的,咱们堆里那位就没这么幸运了。”
“什么相府?她如今就是个罪妇,要不是陛下顾念旧情,这御前的差事轮的到她来?”
温窈心下感慨,外面人总爱看热闹,实则这相府二小姐狗都不当。
正准备绕开她们,却听得另一道声音叹息,“只是可惜了谢小公子,先是兄长被这种女人克死,后又在学斋被国舅爷针对,这才一时冲动打了起来。”
“一个是皇后的弟弟,一个是罪妇的小叔,陛下会帮谁想都不用想。”
“谢小公子满身才学,要是也有个靠得住的兄长姐姐,何至于沦落如此。”
“打伤国舅爷,失了功名是小,要是没命那可就惨喽。”
“哐当——”
温窈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等宫女们反应过来,瞬间惊叫出声,“你疯了,这可是陛下最喜欢的雨后天青碧玉盏!”
疯?
温窈是疯了,区区一个庶子换了个名,还真把自己当盘碟子菜。
她神色阴冷,气的不管身后那群人如何大呼小叫,直接就朝未央宫而去。
谁曾想还没出大殿,便被一股重力后扯,叫萧策严严实实抓了回来。
温窈心里藏着事,走得急,连周围都顾不上看一眼,这会忙乱地抬起头,一双杏眼猩红,像是被困了许久的斗兽。
萧策神色阴冷,“没长眼吗,连朕都没看见。”
训斥的话落在她耳内,叫温窈猛然想起昨日,登时揪着他衣袖,“谢凌川不过是个孩子,我求你,我什么都可以答应,求你放过他。”
萧策拧眉,掐在她身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又是谢家!
昨日叫她砸个玉佩都不愿,今日便能立刻为了谢凌川献身。
究竟是谢家对她有恩,还是她为了谢怀瑾什么都能做,爱屋及乌到了这种份上,她还真是好的很!
萧策钳住她下巴,恨不能将她捏碎,“倘若朕存了心叫他死,你又能如何?”
“他是百年奇才,你这般轻**有智之人,和暴君又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高德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在殿内踏起小碎步。
我了个乖乖,这两个字就这么水灵灵地丢了出来,她怕是真活够了。
整个西戎谁不知道,自从萧策登基,对手足杀的杀,清理的清理,早就有了暴君之名。
可他本人十分忌讳,但凡知道谁嚼过口舌,没过多久,那人必定莫名横死。
“天下奇才多了,所有能人最终只为西戎报效,为朕尽忠,”萧策声音冷酷无情,讥讽的嗤笑,“奇才不过是见朕的门槛,少一个谢凌川,多的是其他人前仆后继效忠朕。”
她不信他,他就是说破了嘴也没用。
萧策挥手将人甩到地上,温窈踉跄一下,挣扎着抓住他袍角,死活拖着不让人走。
高德顺唯恐她伤到萧策,上前扯她的手,“你冷静点,什么都不听就妄下决断,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拖出去砍的!”
“陛下早就叫人去将国舅和谢小公子带来,马上就要到了。”
“你还来这出泼妇撒野,怕不是想让谢家最后一根独苗快些送命!”
温窈这才后知后觉,方才只是听了宫女的一面之词,前脚那庶子才在未央宫哭过,谢凌川就是要被宣进宫还没那么快。
就算真的忧及性命,有大儒在,朝中文臣定会出来为谢凌川说上几句。
种种施压下,倘若温语柔还要为那庶子出气,便是放任外戚猖狂,和其他人作对。
她心下微松,却依旧不放心。
即便性命能守住,但温语柔向来阴招多,她小时候就见识过了,长大只会变本加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汪迟拱手道:“陛下,人给您带来了。”
说着,温昊圆滚滚地迈进门槛,脸上的泪痕都顾不得擦,立刻嚎道:“求陛下姐夫给臣做主,臣糟了奸人殴打,定要将那谢凌川抓起来连剐十层皮,再五马分尸方可解气。”
温窈二话不说,没等站稳便给了他一巴掌。
温昊直接愣在原地。
自从记在崔氏名下后,相府的人将他宠成了宝贝疙瘩,何时受过这种气。
他正要踢回去,却在看清那人脸时忽然嘴巴一扁,朝身后哭嚷,“长姐救我,温窈这个**女人竟敢对臣动手!”
温窈又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再如何我也是崔氏亲生,是温家的嫡次女,哪轮的到你一个记名的蠢货在这一口一个**女人,若我是**女人,那皇后娘娘是什么,相府夫人又是什么?”
“一个洗脚丫头爬床生下的奸生子,”温窈冷冷道:“记住,你才是真正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