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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他很有可能还活着
浣衣局,天蒙蒙亮,温窈难得睡了个好觉。
这两天白芷装疯卖傻,她自从进来起便提心吊胆,日夜不敢合眼,这会睡足了,气色也好了起来。
今日上午,她被指派去熨衣房。
宫女收衣服时给她的篮子故意摞高,温窈提着吃力,到了后面干脆抱在怀中,不想却挡了视线,直接撞上了王春保。
“温窈姑娘若不嫌弃,咱家来帮帮你。”
看来之前的天竺秘香还是不怎么管用,那小太监发了瘾,上了头竟没将他办了,一个没了根的东西整天晃着虚无的那玩意到处**。
温窈往后退了一步,叫他踩了个空,差点摔成狗**。
“这是娘娘们的衣物,不劳王公公费心。”
“那你肩头有雪,咱家总能帮你擦擦吧。”王春保跟没听懂似的,露出一抹想入非非的**笑。
听说温窈嫁过人了,他尝过处子的滋味,还没玩过**。
京中的官家夫妇**五花八门,若能在他身体用上一二,想想就涌起一股邪火。
就在这时,采药回来的白芷见状,在离他们没多远便抬手将自己头发揉乱冲了过来,“陛下,陛下你瞧,我今日……”
她正要如法炮制,却被王春保一脚踹倒在地。
“呸!”他啐了一口,“滚一边去,你个疯货只配给爷舔、脚!”
白芷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还没缓过神,便见王春保也倒在地上,那张脸直挺挺地栽进泥里。
有一瞬间,她险些以为自己致幻草吃多了。
王春保疼的哎呦乱叫,扶着膝盖起来时,忽然看见那小太监扬着下巴瞧自己,一脸不屑好生桀骜。
温窈更是震惊到极点。
凌川,他怎么来这了?
“我是贤妃娘娘宫里的,特意过来取娘娘几日后要用来省亲的吉服。”
王春保闻言,方才吃人的模样登时收起,点头哈腰地赔笑,“吉服还有几处要叫绣娘过来补几针,还请公公改日再来。”
谢凌川学的有模有样,一巴掌朝他头顶扇去,“咱家有那么好骗吗,要是误了吉时,耽搁了娘**大事,岂不是要怪到我头上。”
王春保一听,心里叫苦不迭。
这些各宫的主事太监,日日在近前伺候得了赏还不够,依旧惦记着他们下面这点油水。
他正肉痛地伸往袖筒里掏银子,摸到一半,却听那人道:“找一个替死鬼跟本公公去贤妃娘娘那赔罪,今日的事便饶了你。”
王春保喜极而泣,目光扫过,将温窈往前一推,谄媚道:“她是新来的,都怪她洗的慢才没做完,奴才方才正要罚她呢,刚好把您盼来了。”
温窈从头到尾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谢凌川和谢怀瑾真是两个性子,他跳脱活泼,什么路子都敢闯一下。
同时,温窈心底也隐隐升起期待和忐忑。
能叫他这般大费周章的进宫,定然不是小事。
谢凌川带着替死鬼温窈大摇大摆地出了浣衣局,两人走了近半炷香的路,终于寻到一处地方。
谢凌川终于不装了,“嫂嫂,兄长很有可能还活着!”
他从怀中摸出一幅卷轴,小心地展开后将它铺平,上面色彩鲜艳,几个人相临而立,背景是一处茶馆。
丹青最擅长将人的细微末节用笔触表现出来。
最旁边站着的那抹长身玉立的身影中,温窈对上熟悉眉眼的刹那,潸然泪下。
旁边落款处印着盖着红色的印泥:永安元年,闲坐临窗茶馆,遂绘此图。
谢怀瑾是先帝时期发丧的,连家里的贞节牌坊都是先帝所赐,可这画上的人分明活到了萧策登基。
谢凌川解释这幅画的由来,“前几日我同工部尚书家的公子外出,便在一处外邦物品摊子发现了这东西。”
各国使臣相继来汴京上贡,大多都会带来自己国家的特色用于商贸互通。
是他,真的是是他。
温窈泪水盈于长睫,手落在画上人的脸侧,眷恋地轻抚。
“太好了,这真是我这些日子来收到最好的消息,”温窈抬袖擦着眼泪,那双受了伤的手却被谢凌川发现。
“嫂嫂,你的手……”
被火星撩过的伤口在羊肠手套的保护下,已经结了痂。
温窈下意识往身后藏,平复心绪地交代,“没事了,后宫按规矩外男无法入内,不管你今日用了什么法子进来,日后不准再冒这个险。”
谢凌川眼底溢满忧伤,“母亲和我都在家中挂念你,嫂嫂放心,我一定会早日找到兄长,争取一家尽快团圆。”
闻言,温窈鼻尖又是一酸。
她想家里的饭菜,老夫人亲手做的糕点,还有谢怀瑾给她买的那些名家孤本。
闲暇时,去地窖里取一坛那年新岁酿的梅子酒,赌书泼茶,好不惬意自在。
如今便是呼吸一口外面畅快的空气都成了奢侈。
风雪大,刮的她脸侧生疼,泛起滚烫的痒意。
“嫂嫂信你,”他长高了,温窈已经够不上他的脑袋,只拍了拍肩,“赶紧去吧,别耽搁了出宫。”
谢凌川小心收好画卷,不舍地往回走时,转身的刹那却看见素心噙着诡异的笑,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瞧她。
温窈心底一沉,本能地将谢凌川藏在身后。
素心步步靠近,狰狞地笑起来,“谢家小叔,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外男竟敢擅闯后宫!”
温窈心惊,来不及了。
在主子面前当差多少有些本事,素心过目不忘的本领终于在这派上了用场。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杀心根本压不住,这个女人坏了她太多事,留着只会是个祸害。
“两人给我装哑巴是吧吗?”素心不依不饶,“且等我回未央宫上报给皇后娘娘,二姑娘可要想清楚,谢家已经没了一个儿子,难不成这仅剩的一根独苗也要死在你手中?”
温窈被动入局,她冷眼睨她,“你想如何?”
素心虽然气性大,但有过之前的教训,不再轻易对温窈动手,可要是让她主动伤心求自己,倒也是不难的。
“奴婢慈心,罚别的未免受皮肉之苦,”她扬起下巴,目光落在不远处摆着的几个桶中,“就简简单单请谢家小叔吃几桶潲水如何,只要他吃了,我就放人走。”
温窈怒斥,“你做梦!”
“我数三个数,谢家小叔要是不从,我就去禀告皇后娘娘,看究竟是二姑**面子大,还是宫规大!”
“一!”
温窈心弦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