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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渺冲上来,裙摆带起一阵风,娇嗔质问,“席铮!你去哪儿了?”
这话一出,空气顿时安静了几秒。
俞风饶有兴致回头打量。
这语气太像正牌女友查岗,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占有,她这么个“大活人”愣是被无视。
她认出来了。
是席铮夜校的同学,那个给她送过饭盒的苗渺。
自己离他那么近,她居然能视而不见?
俞风觉得有点好笑,双手插兜,歪头看热闹,她也想知道她的“席铮哥”会怎么解决。
过去,她没资格过问过他的事,现在,不好意思,她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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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铮停下脚步,下意识戒备后退两步,拉开和苗渺的距离,语气还是一贯的硬邦邦,没半点温度,“有事?”
“我关心你呀!”苗渺越说越委屈。
她垂下眼帘,睫毛忽闪,脚下不自觉往他跟前挪了一步,“你昨天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席铮没接话,抬眼偷偷瞥俞风,结果,被一记“看好戏”的眼刀硬生生怼了回来。
“我昨天问你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苗渺又迈前一步。
她几乎要贴席铮身上了。
席铮横开一大步闪身,避开她的靠近,拧眉:“啥?”
他压根不记得她说过什么。
对苗渺,他自认仁至义尽。
不过是各取所需,交易而已,她缺钱,他雇她抄笔记写作业。
黄毛之前的猜测纯属放屁,会所里漂亮妞多的是,他就算瞎了,也不会对她有意思。
何况,他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俞风一个。
眼看俩人打哑谜,俞风实在忍不住。
瞅准苗渺要说话的空挡,她故意手腕一甩,带着刻意的勾引,撒娇抢白,“席铮哥~”
好一个又嗲又欲“席铮哥~”。
这三个字,现在可算他俩的暗号。
席铮脸都要笑烂了,一步三摇走过去,强势伸手环住她脖子往怀里一带,贴脸耳语。
当着外人,俞风习惯性脸红,胳膊肘不轻不重怼他。
席铮掌根反手轻巧拦下,挺起胸肌还了她一下,顺势飞快在她耳垂浅啜一口。
直到这时,苗渺看注意到俞风。
她不客气地眼风来回扫视——是了,上回席铮背着的姑娘,还穿件男士衬衫,瞧这尺寸,没准儿是席铮的!
现在的年轻女孩可真不检点!
乱穿男人衣服,青天白日就这么搂搂抱抱,还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了!
苗渺暗骂,本能慌了神,脑子一热就冲过去,指着俞风质问,“你……你们什么关系!”
她向来没那么多顾忌。
离过一回婚的人,对待感情只懂打直球,遇到心仪对象就敢放胆去追。
在苗渺看来,主动没什么不好。
幸福都是争取来的。
何况这年头,只要没结婚,一切就还有变数,就算结了婚,也能离婚。
说到底,享受当下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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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铮眼皮一掀,勾起个痞笑,转头先对俞风介绍,语气随意,“苗渺,学校同学。”
然后,他瞥苗渺一眼,搂紧俞风,明晃晃宣示的嘚瑟,“这我媳妇儿。”
苗渺直接惊呆了。
脸上的委屈倏地僵住,尴尬笑了笑,却还是不死心,盯着席铮正色质问,“那我呢?”
她自诩早摸透了男人的心思。
他们都喜欢半推半就,玩暧昧不清那一套,她不在乎做那个主动推动关系的人。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席铮对她,应该也是有好感的。
“……”席铮皱眉。
无言以对。
他低头瞥了眼怀里的俞风,不以为意随口搭话,“你什么?”
“她问你和她什么关系!”俞风抢答。
死狗。
他今天反常的磨磨唧唧肯定有问题。
苗渺听出俞风来者不善,眉毛一挑,撇了撇嘴,眼神里夹杂一丝挑衅。
“借贷关系。”席铮看也不看苗渺,目光始终落在俞风脸上。
很多年前,他眼里就只有她一人,其他人,老子管他/**是谁。
“……”
听罢,苗渺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借钱不假,可三年相处,她对他的心思那么明显,他真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觉吗?我帮你——”
眼看她要把“**作业”的秘密抖出来,席铮脸色一沉,厉声打断,“苗渺!”
这一嗓子又急又凶。
瞬间勾起了俞风的好奇心。
刚和他确定关系,就有女人堵在家门口,还牵扯出不能说的秘密,呵呵。
要说没点猫腻,鬼都不信!
于是,俞风幽幽开口,直直逼视苗渺,下巴微微抬起,“你帮他什么?”
苗渺眨眨眼装无辜。
或许是被席铮凶神恶煞眼神吓到,又或许故意想在俞风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忽然,她娇娆一笑,摆了摆手,仿佛一切无事发生,“没什么,真的没事,我先走了。”
剑拔弩张的对峙——戛然而止。
苗渺走得飞快,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她早就看出来了,席铮心里一定有事瞒着那姑娘。
话不说透,才会留下疑影;有了疑影,就会产生猜忌,生出嫌隙。
只要他俩不是铁板一块,她就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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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单元楼门口到电梯厅,直到走进家门,俞风一路都没说话,心里憋着小盘算。
她相信席铮,黑着脸就是故意想逗他,让他紧张紧张。
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她的目标是把他彻底拉出泥淖,而不是浪费精力去对付自作多情、跳出来挡路的鳄鱼。
席铮跟着她进门,满屋转了一圈,两个卧室各瞄一眼,确认黄毛没在,这才松了口气。
“来吧!媳妇儿!”他抱起俞风直奔主卧。
俞风被甩在床上,梗着脖子瞪他,“你干嘛!”
“干!”席铮坏笑着抬手解扣子,眼里满是不怀好意的**。
俞风“唰”地羞红脸,随手抓起抱枕,狠狠砸过去,“死狗!你又胡说八道!”
席铮接住抱枕随手一扔,伸手弹她脑门,得意笑说,“想啥呢媳妇儿!”
他打开浴室灯,“你先洗还是咱俩一块?”
“……”
是她想歪了。
俞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飞快爬起来,小碎步溜进浴室。
咔嗒。
她反锁门,就怕他也进来。
浴室传来潺潺水声。
-
等俞风洗完澡出来,把眼一扫,床上多了个熟悉的枕头——席铮的。
主卧却不见人,她试探喊他:“席铮?”
无人回应。
“席铮?”俞风又喊了一遍,已经走到客厅,屋里各处都静悄悄的。
他出去了?
俞风心里“咯噔”,难不成是追苗渺了?
死狗!
俞风猛一攥拳,干发帽搭扣跟着松掉,几绺碎发湿漉漉搭着锁骨,黏腻腻的,她没心思管,忙去翻找手机。
她对他的占有欲比想象中更强。
手机还没拨号,玄关传来动静,紧接着是开锁声。
俞风抬眼朝门口望去,席铮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沉甸甸的。
四目相对。
席铮身形顿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裹着浴巾站在客厅,忙回头朝门外挥手,“行了,走吧。”
他晓得俞风一天一夜都没好好休息,更没踏实吃饭,特意让手下去鼎悦订了饭,刚是去电梯间接人取餐的。
好歹他现在也是有小弟的人。
俞风见他对着门口说话,心里纳闷,好奇心驱使,走过去瞄了一眼。
行吧。
她尴尬得脚趾抠地。
席铮来不及拦,无奈扶额沉默。
门外。
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毕恭毕敬回话,瞥见这“美人出浴”的打扮,顿时心领神会。
仨人忙站直,异口同声高喊:“嫂子好!”
声音洪亮震得楼道里嗡嗡回响。
一如俞风脑仁。
社死。
太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