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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鹰坡是个山崮地形,四周陡峭,接近顶部的坡度近乎于垂直。
从攀爬的位置到崖顶接近三十丈,让人看得眼睛都酸了。
“簌簌——”
随着许飞向上攀爬,不断有石屑滚落下来,能看得出崖壁风化的程度较为严重。
只要稍加疏忽,蹬踩抠抓到疏松的石块,便会活活摔死在崖壁下!
怨不得村里老人都说,落鹰坡猿猴难上,凡是想到这里捡鹰羽发财的人,基本都是葬身崖底。
“哗啦啦——”
又一片石屑纷纷而下,差点迷了铁头的双眼,赶忙向前走了几步。
却觉得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轻微的破裂声。
铁头下意识低头一看,不由得毛骨悚然!
只见地上有几块骸骨,色泽枯黄,明显是已经有了不少年头。
骨头上千疮百孔,像是被什么禽类啄咬过,几乎不成样子,要是常人也看不出什么。
可铁头在军中待过三年,还真打过不少硬仗,见识过尸骸遍野的惨状。
人的骨头有些部位极为特殊,和野兽大相径庭,只要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脚下的骨头呈倒三角状,上面开了好多小孔,极有规律的上下排列。
这种形状的骨头正是人类的骶骨,前方还有个破碗状的东西,仔细一瞅,原来是半拉骷髅头!
铁头暗暗心惊,这明显是从崖壁上掉下来摔死的,崖壁如此陡峭,真怕许飞也难逃厄运。
突然,空中传来了一声尖锐的鸣叫!
“唳——唳——”
许飞急抬头,只见一道铁灰色影子正撕开云层,向崖壁疾掠而来!
那翅膀绷得像拉满的弓,几乎听不到风声,只能看到快得模糊的掠影!
当看清飞禽的细节,许飞瞳孔便骤然一缩!
那不是寻常鹰隼的纺锤形翼展,翼尖收得极锐,像两把劈开风的铁刃!
翅根那抹淡白羽斑,正是独有的霜刃纹!
“海东青!”
这种鸟在古代被称之为神鸟,曾被认为是飞得最快最高的猛禽,又被称之为万鹰之神!
这种猛禽雌鸟比雄鸟要大不少,别看体重只有四斤左右,却能捕捉大雁,猎杀狐狸甚至小鹿!
在冲刺的时候,最高时速能有200多公里,只需一击就能造成恐怖的伤口!
许飞现在双手扣住崖壁,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略微碰撞便会坠落悬崖。
即便是被啄咬,也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简直是命悬一线!
铁头在下面瞧得清清楚楚,急忙拉开了弓,对准天空那疾掠而过的影子仔细瞄准。
“嗖!”
这支箭矢疾射而上,却离着海东青足有数尺距离,连个边儿都没擦到。
别看铁头箭法不错,但这都是军中的本事,和打猎完全就是两个路子。
在军中讲究强弓长箭,注重对甲胄的穿透力,用以破甲伤人,对准确性要求的并不是太高。
即便射活动靶,无非也是体积硕大的骑兵,对于神箭手的要求并不苛刻。
可是海东青是鹰隼的一种,身形并不大,飞行速度却快到惊人。
铁头连发两箭,不但没有射中,其中一支箭还射在岩壁上,离着许飞只有数尺之遥!
“咔!”
箭镞狠狠撞在石头上,发出了一溜火星,反弹起来差点伤到许飞。
铁头双手微微颤抖,更是束手束脚不敢乱发箭。
很明显,海东青把巢穴建立在崖顶,这是看到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幼鸟,便发了疯般的猛攻!
尖厉鸣叫炸在头顶,铁灰色的影子飞速盘旋,狠狠向许飞扑来!
这要在平地上,凭许飞的本事完全能自保,可现在双手都扣住了崖壁,根本没有回旋余地。
“呲啦——”
鹰爪疾掠而过,把许飞后背的衣服扯了个大口子,利刃般的爪子划破了皮肉!
鲜血喷溅而出,从崖壁上纷纷洒落!
铁头仰望天空,只觉得脸上一阵温热,用手一抹,不由得惊叫出声!
“血!他**!”
铁头开弓搭箭,两只眼睛瞪得犹如铜铃,拼了命的想锁定目标。
可这只鹰隼极为机敏,已经看出些门道,只是做小范围的盘旋,不断的围着许飞打转。
当掠过之时,不是狠啄一口,就是用爪子扫划而过,每一下都是血花四溅!
铁头双手颤抖,只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就不敢再发箭,生怕误伤了自家兄弟。
扯着嗓子大喊道:“许飞!快下来!!”
虽然是出于关心,可这话确实是极为外行,任何人也不可能在鹰隼的攻击下,全身而退地溜下山壁。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
顺着阶梯上山尚且如此,攀爬陡峭的悬崖那就更不要说了。
此时若是心慌意乱,想要离开崖壁,在鹰隼的干扰下,定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许飞身上伤了数处,却依旧是临危不乱,连呼吸都没有变得急促。
在前世中不知经历过多少场凶杀恶战,又有多少次命悬一线!
每一次都是凭着冷静判断,果敢的身手化险为夷,这次也一定能杀出生天!
许飞左手牢牢扣住了一块凸起,手指坚硬如钩,如铜浇铁铸般不可撼动。
腾出右手抽出短刀,隐藏在袖口处避免反光,身体紧紧贴在崖壁。
海东青接连攻了几下,见人毫无还手之力,攻击得更加猛烈!
刚才攻击时尽量避开肩膀、头面部,以防止人类反击,而现在集中攻击头部、咽喉的位置。
猛禽拥有着丰富的捕猎经验,知道头部和脖颈是所有猎物共同的要害。
只要能伤到血脉,便会造成大出血,人类体格再大,也只有死路一条!
“唰!”
利爪如钩,飞快地从脸颊划过,一道深深的血口喷涌着鲜血。
许飞岿然不动,对于剧痛这种感觉习以为常,只是微低着头,借以保护眼睛和脖子。
袖子里的短刀探出,贴在袖口处,缓缓调匀呼吸,等待着机会的出现。
“唳!!”
随着一声尖利的鸣叫,海东青放松了警惕,身子在半空急速盘旋,直上天空!
“唰——”
铁灰色的鹰影如同利箭,以极快的速度猛扑许飞,两只利爪狠狠抓向脖颈!
突然,许飞双目炯炯,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