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承的车刚一停稳,宗政淮就急匆匆地往里走。
“哎老淮,你就打算这么过去?”
宗政淮一脸疑惑:“有什么问题?”
李允承朝旁边垂手侍立的酒店经理打了个响指。
“陈先生和他带过来的两位女士呢?”
经理连忙启奏陛下:
“陈先生去餐厅了,两位女士十五分钟前刚回了房间,但她们下午预约了化妆服务,应该是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
李允承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宗政淮一摊手:
“听见了没?你老婆晚上要去参加舞会,艳光四射哎,到时候小舞一跳,小腰一搂,小酒一喝……”
宗政淮冲冠一怒:
“你们这什么破酒店,还舞会!”
“哎哎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李允承不能忍受他对自家酒店的诋毁:
“我们是正经酒店正经活动,你这么暴躁,喝点丝瓜汤吧!”
“我老婆都要抛弃我了我能不暴躁吗?!”
李允承朝一旁的经理和服务生摆摆手,让他们先退下了。
经理谢主隆恩,带着服务生先行告退。
李允承把宗政淮拉到一旁安抚:
“兄弟,都到我的地盘了,怎么会让你丢了场子呢?”
他拍了拍手,酒店经理重新闪亮登场,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两手抓住宗政淮的肩膀,把他摁坐在了轮椅上。
早就准备好的服务生一个箭步,推着宗政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进入化妆间。
化妆镜前,手持卷发棒、吹风机、补水面膜、粉饼、修容、眼影刷、口红、定妆喷雾的造型师严阵以待。
一旁的助理推出一衣架的高定成衣,时刻准备着任君挑选。
服务生和造型师顺利完成交接,躬身退到一旁,为在沙发上坐下的李允承倒了一杯香槟。
李允承晃了晃酒杯,流金液体折射出纸醉金迷的光。
“距离舞会还有一个半小时——
来吧,让这个颓废的中年男人焕然一新,去追回他的前妻!”
宗政淮再次纠正:“不是前妻,我们还在婚姻存续期内,谢谢。”
李允承呵呵一笑:“追不回来就变前妻,你提前适应一下。”
……
晚上的舞会和印象中的高奢华服、璀璨珠宝有些不同。
只是酒店举办的一次内部活动,面向人群也都是酒店里来度假的客人。
大家都是来放松的,顺便借此机会拓展一下人脉。
因此不管是真松弛还是假松弛,起码大家明面上都装得很放松。
女士们大多只化了淡妆,简单的长裙已经足够优雅。
男士们则更随意一些,衬衫和休闲西装外套是首选。
有两个年轻的小老外穿着T恤牛仔裤就来了,这是真松弛。
伴随着舒缓的音乐,郁婉来了兴致想去舞池跳两曲,环顾了四周却都没有对上眼的舞伴。
陈叡放下酒杯,行了个绅士礼:
“这位美丽的女士,不知我有没有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呢?”
郁婉扬起下巴:“你的荣幸。”
肖寒卿微笑看着他们,举起了酒杯。
暗色的液体翻腾着气泡,是可乐。
陈叡彬彬有礼又十分可靠,带着郁婉在人群中翩翩起舞。
“我说真的,你及格了。”
即使是以劝分不劝和的苛刻闺蜜眼光看待,陈叡目前也是个优秀的追求对象。
面孔英俊,身材高大,宽肩窄腰八块腹肌,卖相极佳。
从他入场起就有不少人在偷看,男人在暗暗打量,女人在光明正大欣赏。
这足以证明陈叡的吸引力和竞争力。
他嘴角勾起一抹谦逊的笑意:“看来我已经通过了最难的一关,我的荣幸。”
郁婉笑了笑,没有说话。
身家雄厚、出手阔绰,还有情绪价值。
最重要的是他看肖寒卿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不论是作为朋友还是经纪人,郁婉都不会阻拦他追求肖寒卿。
“不过,最难的一关不是我。”
陈叡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郁婉笑笑,看向了肖寒卿的位置。
有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外国人坐在了肖寒卿身边,年轻英俊,穿着黑色T恤的肌肉线条漂亮流畅。
他不停地说着什么,看肖寒卿的眼神发亮。
肖寒卿面带微笑,静静聆听。
一曲终了,郁婉拍了拍陈叡的肩膀。
“去吧,看你急得都快咬人了。”
郁婉打趣完就和陈叡分开了,一旁有人上前来邀请她共舞。
陈叡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小老外说的竟然是俄语。
他不动声色,在肖寒卿另一身侧坐下,长臂伸展放在肖寒卿身后的椅背上。
是个宣示主权的占有姿态。
小老外眼神都黯淡了,朝肖寒卿又叽里呱啦说了句什么。
肖寒卿只是微笑。
小老外黯然神伤,落寞退场。
肖寒卿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天,英语我还能跟他聊聊,这叽里呱啦的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啊。”
陈叡默默把搭在肖寒卿椅背上的胳膊收回来:
“没关系,中俄人民心连心。”
俄罗斯小哥跟你心连心,你跟小哥玩脑筋。
“你不下去跳一跳吗?”
肖寒卿婉拒了:“不了,我肢体不协调一跳舞就像机器人。”
而且她刚刚喝了两杯可乐,只怕动一动就要打嗝儿。
她站起身,打算找个地方把嗝儿打完再回来。
“我出去走走。”
陈叡点点头,没有跟上去。
保持适当的距离,才不会让对方反感。
整个温泉酒店占地面积很大,举办酒会的地方在其中一座小厅,外面是植物繁盛的花园。
花园设计出自名家之手,一步一景,肖寒卿一个人溜达了一会儿也不觉得无聊。
好消息:她总算把那股想打嗝儿的感觉发散出去了。
坏消息:她好像迷路了。
夜色中,花园里亮着灯的小路好像都差不多。
肖寒卿站在岔路口,陷入了迷茫。
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男人的嗓音柔和却不失厚度,散漫拂过肖寒卿的心尖。
“Are you lost,baby girl?”
肖寒卿以为是酒会上的外国人,正好可以问问路。
她毫无防备地转身,才发现对方已经离她很近。
双方之间的距离仅仅一步之遥,在退一步,肖寒卿会正好撞进他怀里。
按理来说这么近的距离,陌生人靠近会引起身体本能的戒备,这是刻进DNA里的本能。
可是肖寒卿没有。
对方穿着黑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了几颗扣子落拓不羁的模样。
衣领掩映间,胸肌线条比肖寒卿的视线还清晰。
人都是视觉动物,肖寒卿也是。
她的视线还没舍得从对方的胸肌上抬,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畔笑了一下。
是宗政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