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淮尝到了自己口腔里的血腥味。
肖寒卿这一巴掌一点没省力，应该是口腔内侧被牙齿磕破了。
打完这一巴掌，肖寒卿心头的气彻底顺了。
“如果你今天的目的是给我找不痛快的话，我想你已经做到了，我在肖家就是这个处境。”
肖寒卿已经习惯了。
宗政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
肖寒卿连一声冷笑都欠奉了，她平心静气地问宗政淮：
“你是智障吗？”
宗政淮一愣。
肖寒卿继续追问：“还是说你是穿越了，今天是第一次登肖家的门？”
那当然不是。
过去六年，虽然肖寒卿和肖父肖母关系一般，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做到位了的。
宗政淮身为女婿，逢年过节也是跟肖寒卿回门的。
肖父肖母的态度虽然不亲热，但也是客客气气的。
他们只是对肖寒卿态度差。
看宗政淮的表情，他很明显是想明白了这一点。
“你过去未必没有发现他们对我的态度，只是你过去不在乎罢了。”
肖寒卿这下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宗政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变化这么大？”
宗政淮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上车说吧，我送你回去。”
他今天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车辆解锁后，肖寒卿直接打开了后车厢的门。
摆明了态度，不愿意坐宗政淮的副驾驶。
宗政淮苦笑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汽车平稳驶进车道，宗政淮整理好了心情，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被拐卖时的经历吗？”
后视镜里，肖寒卿托着腮看向窗外的风景。
“记不清了。”
她说的是实话，想也知道被拐卖的经历不会有多快乐，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选择了将那段记忆模糊。
她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我当初的诺言了。
宗政淮心下苦涩，怪不得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提起过。
“我小时候也被拐卖过，当时有一个小女孩拉着我的手一起逃跑。
跑过山坡的时候，我的手臂骨折了，疼得我再也跑不动。
是那个小女孩，把我藏进了灌木丛里，自己出去引开了追击的人贩子。
我答应她，如果我逃出去了，一定会报警带人来救她！
……
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他们都说没有找到什么小女孩。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她。”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很老套的英雄救美。
美人宗政淮获救，那个英雄小女孩却不知去向。
肖寒卿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你该不会想说，你之前对温月凝好，是把温月凝当成了那个小女孩吧？”
那他一切的反常举动好像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你现在不肯跟我离婚是什么原因，救命之恩报答完毕，接下来你要做你自己？”
肖寒卿是真的不记得这里面还有自己什么戏份，她压根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小女孩。
宗政淮在后视镜里和她对视：
“不，寒卿，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当年那个小女孩是你，我要报答的人也是你。”
……突如其来的沉默在车厢内缓缓流淌，肖寒卿一言不发。
宗政淮以为她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寒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人调查了当年的事情，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温月凝是人贩子的孩子，当初她骗了我……”
“所以呢？”
肖寒卿打断了宗政淮的解释：
“你的报答方式就是不答应和我离婚？
宗政淮，那你挺恩将仇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