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警告你,别想耍花招!”
黑色面包车停在了一处偏僻厂房,两个打手推搡着温月凝下车。
温月凝低眉顺眼,双手被手铐锁得严严实实。
石阿姨跟在她后面,看着温月凝手上的手铐,一脸神情紧张。
“你们……你们不会要把我带过来杀人灭口吧?”
她警惕地环视每一个人的脸,手上死死捏着手机。
“我告诉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我可以报警!”
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的色厉内荏,打手走到一旁给宗政淮打电话。
“老板,是我,人我们已经带到地方了……好,接下来等您亲自来。”
放下手机,打手警告温月凝和石阿姨道:
“老实待着,我们老板有话亲自问你,你要是还想把钱要回来,别做不该做的事情。”
听到钱,石阿姨本来想往外走的脚又收了回来。
她扭头找了块地方坐下来,不知是在给自己打气还是在警告别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就坐在这儿了,看你们敢拿我怎么样?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几个打手对她的话语置若罔闻,只有互相对视时的眼神**嘲讽。
人贩子的老婆,竟然拿法治社会当倚仗,真是可笑。
宗政淮到泰城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温月凝整个人昏昏欲睡。
但一听到汽车驶进的声音,她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惊醒了。
宗政淮来了!
温月凝害怕地往墙角缩了缩,被关押的那几天她是真的怕了,宗政淮现在对她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但和温月凝过继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宗政淮的冷淡。
进门之后他的视线淡淡扫过温月凝的脸,随后定格在了石阿姨脸上。
“你就是石剑仁的妻子?你丈夫和旁边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石阿姨紧张地站起身,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我们家老石说,这是他前老板的女儿,要是遇上事儿了,可以找她……”
“前老板……”
宗政淮的目光带着探究,“那你知道你丈夫跟着这个前老板,做的是什么生意吗?”
石阿姨身形一顿,随后否认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以前做的是大生意!”
大生意。
宗政淮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来的路上,他已经看完了石家的资料。
石阿姨刚嫁过来的时候,石剑仁手上还有钱,在村里盖了一栋三层小院。
后来不知怎么的落魄了,刚盖好的房子也没钱装修了,只有一楼的两间卧室能睡人。
宗政淮的人已经查清楚,石阿姨口中的“大生意”,就是人口拐卖。
当年的主犯都已经被枪毙,石剑仁却因为一口咬死自己只负责开车、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被判了几年就出来了。
宗政淮的沉默让石阿姨心里没底,她知道眼前这个气势非凡的男人是这群人的老板,也是自己的钱还能不能拿回来的关键。
“老板,我们家和这个女人真的没联系了,是她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还不要脸地要这要那的……我真不知道她是来躲债的!”
“没有联系?”
宗政淮的声音叫人听不出喜怒,“没有联系,怎么前段时间她还给你打了几万块钱?”
是石阿姨在医院给温月凝打的电话。
听到宗政淮连这也知道,石阿姨心里顿时慌了。
这女人欠了别人钱,这笔钱不会也是她拿的别人的吧?
“是……是她主动要打的!我们家老石当时躺在医院里等钱救命呢,这钱早就交了医药费了,要钱你找这个女人要!”
“行了。”
宗政淮装作不耐烦地打断,问出了自己心里最关心的问题:
“肖寒卿你认识吗?你丈夫是因为偷窃和敲诈勒索进去的,他为什么会找上肖寒卿?”
“他们之间,是不是早就认识?”
石阿姨却矢口否认:
“不可能,老石怎么会认识那个肖什么的女明星。”
石阿姨信誓旦旦:
“我们家老石我了解,他人不坏,就是有点记仇,平时最多有点小偷小摸……那天剧组的人对他说话太不客气了,还说要报警,老石就是一时气不过……”
听着她口中的辩解,几个打手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这女人真是有够蠢的,这样还能帮着自己老公说话。
宗政淮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石阿姨的脸,没有放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
他的心沉了沉,看来石阿姨确实是不知道更多了。
宗政淮懒得听石阿姨给石剑仁找理由,打算结束这段问话:
“行了,这个女人欠了你多少钱?”
这是要给钱?
石阿姨顿时眉开眼笑:
“不多不多,老板您动动手指的事……一共是三千二百零六块五毛钱,主要是她那个床垫和新买的四件套,还有睡在我家的住宿费、餐费……鸡蛋我都多给她打了两个呢!”
宗政淮朝旁边的手下递过去一个眼神,手下朝石阿姨走了过去。
“这里一共是四千块钱,你拿着,回去了哪些事情不该说……你心里清楚。我们老板能把钱给你,就有办法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没想到还能赚几百块钱,石阿姨眉开眼笑,连打手的威胁都没往心里去。
“哎哎,我知道的,一定不说!”
石阿姨拿了钱,笑容满面地走了,厂房里一时只剩下宗政淮的人和温月凝。
叮。
打火机盖弹开的声音吓得温月凝一个哆嗦,却不敢抬头去看宗政淮一眼。
自从宗政淮进门,温月凝就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从头到尾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但即使她不出声,宗政淮也不可能会放过她。
可比宗政淮的暴怒更让温月凝觉得难熬的是宗政淮的沉默。
温月凝抬眼望去,被宗政淮的眼神冻得打了个颤。
宗政淮弹了弹烟灰,淡淡下了命令:
“她还敢跑,看来是你们下手不够狠……去把她的脸毁了吧,就当是个教训。”
“是。”
手下掏出**,朝温月凝走来。
“不……不!阿淮,阿淮你不能这么对我……毁容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宗政淮嗓音冰凉:
“我只是毁你的容而已,既不是卖了你也不是让你给别人移植器官,已经很宽容了。”
而他真正的救命恩人,到今天还生死未卜。
雪亮的刀尖贴上了温月凝的脸颊,只需轻轻一用力,这张漂亮的面孔就毁了。
温月凝的心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脑海中肖寒卿的面孔光鲜亮丽:
“可是她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