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父面色尴尬。
“是吗?可能是忘记了。”
肖母开口打圆场:
“寒卿,你看我戴这对耳环好不好看?”
耳环只是普通耳环,是肖明珠在外旅游从景区特产店买的。
肖寒卿不带真心地夸赞道:“好看。”
肖母笑逐颜开:“我也觉得好看,是明珠特意挑的呢,一看就用心了。”
说着,就让肖明珠给她戴上。
豪门阔太哪里会看不出耳环的成色?
但那是她的宝贝女儿肖明珠买的,哪怕是块石头她也觉得好。
肖寒卿端起茶杯遮掩嘴角的嘲讽。
刚被认回肖家那会儿,她也给肖母买过礼物。
拿着自己的第一笔片酬走进珠宝店,精心挑选了一串珍珠项链。
肖母当时嘴上夸赞,却转头就合上了盒子,再也没看一眼。
事后和肖父抱怨:
“我总觉得寒卿这孩子心思太重,前天我才给了明珠一套首饰,今天她就送我一串项链,你说她不是在暗暗指责我偏心?”
肖父不耐烦道: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你一碗水端平不就行了?给了明珠什么,你也给寒卿一份好了。”
肖母嘟嘟囔囔:
“都是女人,我知道寒卿在想什么……我就是不想遂她的意,在我面前卖弄那些手段做什么?明珠就从来不会这样。”
说着,她把装着珍珠项链的盒子重重扔进柜子里。
肖寒卿当时就站在门外。
她想冲出去解释,但大概又会被肖母认为是在“卖弄手段”。
茶香氤氲,肖寒卿的思绪回笼。
茶汤在瓷杯中晃荡,泛起涟漪。
一碗水怎么可能端平呢?
都是亲生的尚且端不平,更何况亲生的和收养的。
门外传来车声,张姨迎出去开门。
“是肖肃少爷回来了。”
片刻后,一双西装笔挺的长腿迈进门。
他人如其名,面容英挺冷肃,铅灰色衬衫下身形颀长挺拔。
肖肃朝肖父肖母点了点头:
“爸、妈,我回来了。”
肖父拍拍手站起来:“好,人都到齐了,开饭吧。”
饭桌上,肖父夹起一只红烧鸡腿。
“寒卿啊,来,这是你最爱吃的。”
肖寒卿扯了扯唇角:“谢谢爸。”
“你这孩子,跟自己爸爸还这么客气。”
过了一会儿,肖寒卿还是没有动那只鸡腿。
肖明珠像是突然发现什么似的:
“寒卿,你怎么不吃鸡腿呀?这可是特意交代张姨给你做的。”
她表情得意,像是抓住了肖寒卿的小辫子。
肖寒卿心里厌烦她从小到大一成不变的招数,冷冷地看着她。
肖明珠被她直接的眼神看得心虚,嘟哝了一声。
肖寒卿转而给肖父夹了一筷子青菜:
“我最近肠胃不好,医生让我少吃荤腥。爸,您尝尝这青菜,张姨的手艺越发好了。”
她扯出了医嘱粉饰太平,肖父也就坡下驴。
“肠胃不好是要仔细着,一会儿多喝两碗汤。”
肖寒卿看了看那碗飘着油花的肉汤,笑了笑没说话。
肖母随口问道:
“怎么这次小淮没和你一起回来?”
肖寒卿低头拿筷子挑着碗里的米:“他忙。”
肖明珠阴阳怪气:“有空去酒吧没空来吃饭?”
她指的是那张照片。
肖母不轻不重看了肖明珠一眼,她撇了撇嘴低头吃饭。
那边肖父却加入了这个话题:
“寒卿,肖家和宗政家有的是生意往来,你还是要带着小淮经常走动的,不然外人看着不像话。”
肖寒卿看向肖母,肖母神色淡淡。
“你爸说得对,男人在外难免有应酬,你呢也反思一下,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不然人家还以为是我们没把你教好。”
明明是宗政淮在外风流,为什么被问责的是她肖寒卿?
丈夫**,反而要妻子反思。
肖寒卿心里烦闷。
她很想问问肖母,她回肖家的时候已经十九岁,过了二十就和宗政淮结婚了。
肖家教了她什么?
但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又是一场辩论赛的开端罢了。
肖寒卿不想给自己找事做,她已经够烦了。
轻微的碗箸相击声,一直一言不发的肖肃放下碗。
“我吃饱了。”
饭后,肖父喊肖肃上楼去书房谈事,肖母回房间睡午觉。
肖寒卿不想跟肖明珠相看两生厌,去了后花园,打算等肖父和肖肃聊完就告辞走人。
她躲在假山后刚点燃一支烟,还没抽到一半,就听见了脚步声。
皮鞋声停在了假山的另一边,随后是高跟鞋的声音。
是肖肃和肖明珠。
“我前两天送你的那个袖扣,怎么不见你戴?”
肖寒卿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肖明珠这么矫揉造作的声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肖肃嗓音冷淡:“我不习惯。”
肖明珠像是一点没察觉到他的疏离似的:
“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了吗?”
“你是肖家过继的儿子,我是肖家的养女,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法律不是阻碍。”
“和我结婚,是你继承肖家财产的最优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