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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凡不服，嘴角都快撇到眉梢下：
“什么嘛？二叔，你咋能拆我台？”
“嘿。”
顾有才瞪他，抬手作势欲打：“你还委屈上了？”
“不敢不敢！”
顾凡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哪还敢叫板啊。
“噗呲~”
林茉见两人虽有些暴力却很有爱的互动，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得花枝乱颤。
见她乐了，顾有才也不为难侄子，转身又去厨房忙活。
“你们先吃，叔给你们热牛奶。”
一顿早餐，吃的林茉肚子圆鼓鼓的。
这是自从和顾凡有交集后，不知是第几次吃饱肚子了，还常常吃到撑。
见林茉吃得开心，也没有前几天的拘谨，顾凡就算天天挨二叔的打，也乐在其中。
两人吃完，林茉便去墓区打扫卫生。
顾凡刚拿起扫把，就被林茉给抢了过去。
“你今天不是要去参加之前班上同学的生日派对吗？”
她看着他，“你赶紧去吧。”
“瞧我这记性，还真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顾凡恍惚想起，拍了拍后脑勺，“不过也不太急，十一点到就行，去早了我也没事干。光听那些女生叽叽喳喳，我脑仁就疼。”
“还不如跟你一起打扫卫生，况且我也是拿工资的，可不能在这儿白吃白喝。”
说完，伸手要拿出扫把。
林茉却将扫把收向身后，朝他摇头。
“不行，你必须得现在出门。”
她态度坚定，“今天你那部分的活，我帮你做。”
“为嘛？”
顾凡不懂了。
他抵着下巴，歪着脑袋用眼神打量林茉，“你这么着急赶我走，怕不是想自个偷偷偷懒吧？”
故意打趣。
林茉也瞧得出他的没正经儿，好笑道：
“才不是。只是怕你忘了，毕竟人家女孩子过生日请你去，你总不能空手去吧。”
“免得到时，同学们笑话你。”
她清楚顾凡跟之前三班同学关系并不友好，除了朱浩这仅有的朋友。
但心里也曾有过不解。
顾凡的人生明明也有诸多不如意。
父母早世，只能跟着二叔和堂哥生活。
明明能直接接受二叔的好意，偏偏要用劳工换取。
还被同学们恶意羞辱是坟头仔、晦气包。
甚至还被嘲笑是张燕的舔狗。
他从来都是脸上扬着乐观的笑容，回怼那些带着有色目光的同学。
可她却做不到，他这般洒脱。
林茉的话又提醒了顾凡，却犯了难。
他皱了皱眉：
“说实话，我跟王芳也不熟。”
“同学将近三年，我跟她说话都没超过十句，我也不知她喜欢啥？”
送贵了，心疼钱。
送便宜了，照样被嘲笑。
虽说他现在有点小钱，但那是用来养林茉的。
还是送点便宜的吧。
反正是个心意，管他人眼色呢。
林茉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反倒觉得有些假。
“你不是最在行追女生的吗？”
她脱口而出，“看你以前追张燕的时候，可没少送礼物。上次你给我穿回去的衣服和靴子，不都是很好看吗？”
那些本是要送给张燕的，后来成为她的了。
却浑然不知，语气里溢满浓浓的酸味。
“？”
顾凡一愣。
随即抬脚围着林茉绕了一圈。
眼神满是玩味和沾沾自喜，故意压着嘴角：
“哟哟哟，咱们的林大校花今儿也没吃沾醋的东西啊，咋嘴里飘出一股醋味呐？”
“啊？”
林茉本就被他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吃醋了，羞赧的捂着发烫的脸颊。
眼神慌张乱飘，不敢直视少年的笑脸，舌头也打了结：
“我、我没有，真的，我就是、就是.......说的实话而已。”
最后声音渐渐变小。
尤其是最后六个字，仿佛是说给自个听的。
顾凡耳目敏锐。
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但他没有继续逗林茉。
因林茉说得没错，他之前确实很会哄张燕，傻乎乎地倒贴了不少钱。
所以到现在也没什么存款。
但林茉有一点不知道的是，张燕很好哄。
两字，钱和贵。
但显然这一招不能用在王芳身上，普通同学而已。
要不是人家邀请了，他才不会主动去。
“好啦，不逗你了。”
他清了下嗓子，“我是真不知道送些啥玩意儿，你给建议呗。”
至于张燕的事，无需多解释。
都过去了，何必还提起一坨屎来恶心人呢。
相信林茉眼不瞎。
看得出，现在他心里没有张燕。
见顾凡恢复了正经，她深吸口气，也平缓了胸口乱跳的心脏。
“恩.....”
她歪头想了想，认真回答：
“我们这个年纪的女生一般都喜欢粉色或者亮闪闪的物件，比如发卡发箍，或者五颜六色的石头串珠，再是好看的笔记本......”
她说的这些物件，自己从未拥有过。
这些对她来说太奢侈，更多是无用。
永远是一根再朴素不过的黑色橡圈，将乌黑的头发束在脑后，或是散落在身后。
这一点，顾凡也发现了。
他盯着她今天高高束起的马尾和无任何修饰的头发，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行，我晓得了。”
“那你快去吧，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墓区根本没什么人，卫生做起来很方便的。”
林茉怕他没时间去买礼物，用手指轻轻推了下他胳膊。
最后还闷声补了句：
“下、下午早点回来就行。”
这话听得顾凡嘴角咧得更大了。
“嘿嘿，好！”
“那你先忙，我下午回来给你带珍珠奶茶喝。”
他熟络的伸手揉了下林茉脑袋，转身朝自行车方向走去。
林茉望着少年洒脱的背影，嘴角不由地扬起。
犹豫了几秒。
她还是开了口：
“顾凡，我其实不爱喝珍珠奶茶，太甜了。”
“我、我想喝不加糖的芋圆奶茶。”
这个是她第一告诉他自己的喜好。
其实，她并未喝过芋圆奶茶，也不喜欢太甜了的东西。
但她喜欢吃芋圆。
曾在李奶奶家尝过一次，一直记得那个味道，很怀恋。
顾凡听了脚下猛地一滞。
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回头。
而是扬起胳膊朝身后的人儿挥了挥，声音里却染着爽朗的笑意：
“好！我以后记住了。”
原来林茉不爱甜食，爱吃芋圆。
真好。
他的女孩，原来回头看他一眼了。
他会等她转身，告诉她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