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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切割区中央。
王敬山一把将自己的三千万原石推到师傅面前，下巴抬得老高，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先切我的！今天就让大家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赌石眼力！”
切割师傅看了眼李凡，见他点头，便拿起记号笔在原石上画了条线。
顺着蟒带的方向，避开开窗处的阳绿，确保能最大程度展现内部玉肉。
机器重新启动，刺耳的轰鸣声再次响起，王敬山死死盯着原石，双手攥得指节发白，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陈老站在一旁，紧张得直搓手，周围的人群也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深灰色的原石上。
刚才五百万垮掉的闹剧还没过去，现在三千万的豪赌，更让人提心吊胆。
咔！
机器停下，师傅关掉电源，小心翼翼托起原石，用毛刷扫掉切面的石屑。
当那块莹润的阳绿彻底暴露在灯光下时，整个切割区瞬间炸开了！
“涨了！大涨啊！”
人群里有人尖叫起来：“你看这玉肉！满绿！一点裂纹都没有！至少是高冰种阳绿！”
一个戴眼镜的玉商挤到前面，用手电筒照了照切面，语气激动：“玉肉足有拳头大！颜色均匀，水头又足，保守估价六千万！王大师这是净赚三千万啊！”
王敬山先是愣了三秒，随即猛地跳起来，一把抢过原石，举过头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里满是压抑许久的得意：“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本事！不是靠运气蒙的！李凡，你看到了吗？三千万变六千万！你那十万块的破石头，连提鞋都不配！”
他走到李凡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原石，眼神里的嘲讽像刀子一样：“刚才你不是挺横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我看你还是趁早认输，别等会儿切出块石渣，连跪下来拜师的勇气都没有！”
周围的人群瞬间倒向王敬山，之前起哄的声音全变成了吹捧：“王大师就是王大师！刚才肯定是走了霉运！”
“三千万赌涨六千万，这眼光，天海没人能比！”
“那小子刚才就是运气好，现在碰到真行家，肯定要输惨了！”
戴金丝眼镜的摊主也凑过来，满脸堆笑地拍王敬山的肩：“王大师，您真是太厉害了！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这眼力，真是绝了！”
王敬山得意地拍了拍他的手，故意提高声音：“没关系，年轻人嘛，难免看走眼，不像某些人，拿着十万块的**料，还敢跟我叫板！”
高强站在李凡身边，脸色发白，拉了拉他的胳膊，声音发颤：“凡哥，要不……咱们别切了？王大师这次确实赌涨了，六千万……咱们赢不了的……”
李凡却依旧平静，目光扫过王敬山手里的原石，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波澜。
他拍了拍高强的手，语气依旧沉稳：“急什么，还没切我的呢。”
王敬山见李凡还不认输，笑得更嚣张了，他指着李凡那块灰扑扑的十万原石，对周围人喊道：“大家都看好了！等会儿这破石头切开，要是能出哪怕一块像样的玉，我王敬山当场把这三千万的原石砸了！要是出不了，他就得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喊我一声师父！”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纷纷对着李凡指指点点，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王敬山则抱着自己的原石，站在一旁，像只斗胜的公鸡，等着看李凡出丑。
在他看来，这场赌局，他已经赢定了。
此时，李凡把自己的石头交给了切割师傅。
切割师傅擦了擦手上的石屑，刚要去接李凡那块灰扑扑的原石，王敬山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师傅慢着！可得小心点，这十万块的宝贝要是磕坏了，某些人怕是赔不起！”
人群哄笑起来，有人跟着起哄：“就是，别切出石渣还赖机器！”
高强脸都憋红了，刚要争辩，李凡已经弯腰将原石递到师傅面前，语气平静：“从侧面切，浅一点。”
师傅点点头，将原石固定在操作台。
这一次，没人再屏住呼吸。
在六千万的高冰种阳绿面前，没人相信这块连松花都没有的泥巴石能有奇迹。
王敬山抱着自己的原石，斜倚在机器旁，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冷笑，连眼皮都懒得抬。
切割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却没几人真正在意。
直到第一刀落下，师傅随手拨开切面的石屑，突然咦了一声，手里的毛刷都顿住了。
“怎么了？切出石渣也不用惊讶吧？”
王敬山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转头望去。
可下一秒，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睛猛地瞪圆，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只见切面处，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绿色正透过石屑泛着光。
那不是普通的阳绿，而是带着皇家贵气的帝王绿，在灯光下仿佛流动的翡翠液，连石屑都染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这……这是……”
切割师傅的声音都在发抖，赶紧拿起强光手电照上去。
光束穿透的瞬间，整个切面都亮了起来，玉肉通透得像玻璃，内部没有一丝棉絮和裂纹，只有均匀细腻的晶体结构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正是顶级玻璃种才有的起胶感。
“帝王绿！是玻璃种帝王绿！”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瞬间炸开了锅。
刚才还嘲讽李凡的玉商们疯了似的往前挤，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把切割区照得如同白昼。
“别挤！让我看看！”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玉商推开人群，颤抖着戴上老花镜，手指轻轻拂过切面，激动得语无伦次：“浓、正、阳、匀！这颜色太正了！水头足得能滴出水来，质地比羊脂还细腻，绝对是老坑帕敢的顶级料！”
师傅不敢怠慢，按照李凡的指示继续切割。
第二刀下去，更大面积的帝王绿展露出来，足足有两个拳头大小，而且颜色一路向内延伸，没有半点衰减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