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大相国寺,李忠问了僧人,找到菜园子所在。
正见鲁智深和史进在吃酒,旁边几个泼皮伺候。
李忠见了,上前行礼道:
“两位兄弟好自在。”
史进抬头见到李忠,连忙起身接了:
“师父怎来了这里?”
听闻史进称呼一声“师父”,李忠心中暗喜。
有这份香火情在,投靠武松已经不算难事。
鲁智深瞥了一眼李忠,心中不太欢喜。
当日在渭州府遇见时,问李忠要银子给金老父女,李忠这厮扭扭捏捏不爽利。
后来路过桃花山,李忠这厮又吝啬财物不肯给,鲁智深索性把桃花山给抢了,还把桃花山的喽啰揍了一顿。
李忠笑呵呵坐下来,说道:
“自打离开渭州,一直想着大郎,前两日跟着宋头领到京师,便想着来寻你。”
“我也想着去找师父,只是碍着宋江的面子,不好就去。”
史进给李忠倒了酒。
不管怎么说,李忠都是史进的启蒙师父,见了面不可能冷脸相对。
鲁智深瞅了李忠一眼,说道:
“你到洒家这里,不怕洒家问你借银子?”
李忠尴尬笑了笑,说道:
“哥哥如今做了将军,怎会缺银子。”
鲁智深是个洒脱的汉子,说了一句便算了。
史进居中调和,泼皮拿来碗筷,请李忠一起吃酒肉。
“师父如今住在哪里?”
“和其他兄弟一起在驿馆住着。”
“若是方便,师父到了宅子去住,我那宅子宽敞,如今只有王进教头母子与我同住。”
史进后来得到了王进的指点,拜为师父,此事李忠也知晓。
只是王进在那里住着了,李忠不好再去。
“住处不打紧,我今日来是想请大郎替我谋个门路。”
史进也是个伶俐的人,问道:
“师父也想到二郎麾下么?”
李忠呵呵笑了笑,说道:
“是,昨夜见李庄主、杨雄、石秀三人都走了,我也想着你在江陵侯那里,也想过来。”
史进肯定是愿意引荐的,毕竟是自己的师父。
可他也记得,当初史进想联络李忠,让他过去,武松说李忠不是个好汉。
此时若再说,恐怕武松不高兴。
见史进脸色为难,李忠问道:
“莫非嫌我武艺不好么?”
“不是,我须跟二郎说了,才好回复师父。”
“不急,且容慢慢商议。”
鲁智深开口道:
“有甚么好商议,你若是真想跟着二郎,来便是了。”
“洒家与你去说,二郎必定答应。”
鲁智深和武松关系很不一般,他开口了,史进才说道:
“既如此,师兄与我一同去。”
鲁智深不推脱,抹了一把嘴,起身往江陵侯府走去。
李忠欣喜跟着史进,一同往江陵侯府走。
到了侯府,刚好时迁来接杨雄、石秀到他宅子里去住。
李应还在府里与扈三娘说话。
见了李忠,杨雄喜道:
“李忠哥哥也要过来么?”
“是,见三位兄弟来了,我也过来。”
李忠不忘回头拉着史进说道:
“史大郎是我徒弟,他在二郎麾下多年了。”
史进和三位行礼见过。
鲁智深进了门,对着武松说道:
“二郎,这人便是唤作打虎将李忠的,你也知晓。”
“俺今日与他引荐,你便收了他。”
鲁智深开口,又是史进的师父,人也到了门口,武松不好赶人走。
“久闻打虎将高名,大郎念叨你许久了。”
李忠上前行礼:
“江陵侯大名如雷贯耳,恨不能早相见。”
“叫江陵侯生疏了,叫我二郎便是。”
李应上前拍着李忠的肩膀说道:
“宋江那厮不是义气的人,你到这来才是正道。”
“如今我刚到,二郎便给了我八品的武职。”
李忠惊讶道:
“李庄主就赐官了么?”
扈三娘抬了抬下巴,骄傲地说道:
“二郎是枢密使,给一个八品武职直个甚么。”
“杨雄、石秀两位兄弟也已有了官阶,都是二郎给的。”
李忠听得目瞪口呆,恨自己没有早点来。
武松这样的人才配叫哥哥,宋江那厮算个甚么东西。
“些许小官罢了,待诸位立了功劳,我再安排。”
“今日兄弟都在,且吃两杯酒。”
后厨当即做了酒菜,武松就请众人在府里吃了一回酒。
史进环顾左右,不见李二宝,问道:
“二宝如何不见?”
扈三娘马上说道:
“那个河东狮孙邈不是好人,整日里带着二宝、燕青在青楼厮混。”
时迁笑道:
“在家里被那母山魈约束,如今到了京师,便是鸟出笼、鱼入海,不去找**才稀奇。”
武松好奇,问道:
“为何叫孙邈河东狮?”
赵惜月笑道:
“这是三娘姐姐起的绰号,只为孙邈怕他老婆,犹如河东狮吼,故而唤作河东狮。”
众人听了,都是大笑。
一顿酒吃完,李忠回到驿馆,收拾了包袱,便离开了宋江。
史进极力邀请,李忠暂时在史进家中落脚。
...
太尉府。
宋江弯着腰,快步进了书房,高俅劈面骂道:
“你这厮在梁山的时候称王称霸,叫甚么及时雨、呼保义。”
“如今到了京师,你手下那些个头领,走的走、散的散。”
“几时你的兄弟都散了,你也是个无用处的,到时候将你充军!”
杨雄、石秀这些人投靠武松的消息传到了高俅这里,高俅大为光火。
往后灭辽国,和武松争权,都要依靠这些人当炮灰。
答应宋江招安,看中的也是这些人。
宋江无奈道:
“太尉明鉴,我等到京师后,不曾有一官半职。”
“反看武松那厮,李应才刚去,便做了开封府左右军巡使。”
“杨雄、石秀也做了开封府左右厢公事,怎不叫人心动?”
“弟兄们跟着我下山,是想为国尽忠、为朝廷效力,无有官职,如何效力?”
高俅听了,觉得宋江在嘲讽他无能,骂道:
“你这厮没有尺寸功劳,就跟我要官!”
“你莫要忘了,你等都是造反的贼寇,不问你们的罪过,已是天恩浩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宋江已经招安归顺,投靠了高俅,不敢争执,只是说道:
“这世道,有酒有肉,兄弟哥哥叫着;没酒没肉,红着脸不识得你是何人。”
高俅骂道:
“你等不是江湖好汉,最讲义气么?要甚么酒肉!”
“你们也要论势利二字,算得甚么梁山好汉!”
宋江被骂得脸如黑炭,心中十分无奈。
他本想归顺朝廷,然后得到重用,大家都做官。
而自己是老大、头领,在朝廷的分量就很重,前途无量。
不曾想,最后居然分给了蔡京、高俅,惹得众兄弟不高兴,走的走、散的散。
“罢了,我与太师商议,给你们先赐官,免得再走了。”
宋江惊喜道:
“谢太尉赐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