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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富贵被赶去隔壁拔草。
村长刚回到家,便骂骂咧咧的抱怨着。
“当俺们村是啥子地方?啥人都往俺村里塞,连说都不说一声,还是人拿着介绍信,找到俺,俺才晓得的。”
看许薇从安排的房间出来,村长转怒为笑。
“许知青,你要的东西全都给你安排妥当了,俺多安排了两个人给你整,三天之内,就能整好。”
许薇眉眼微动,说了声谢谢。
晚饭,村长媳妇毫不吝啬的将许薇今天送的大猪蹄,也端上了桌。
黄富贵饥渴的瞅着桌上的油光水滑的猪蹄,不停的吞咽唾沫,还有眼前一大碗大白米饭,堪比年夜饭。
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妈,这…俺们是要提前过年吗?整这么丰盛,可把俺给馋坏了。”
瞧着今天又是大白米饭,又是猪蹄。
凭黄富贵的德性,若不是许薇在场,指不定狼吞虎咽的把这碗都给吃了去。
村长媳妇儿脸上挂着朴实的笑,瞟了一眼坐得端正的许薇,笑呵呵的说道。
“俺们能吃上一顿肉菜,全靠许知青,俺们家多少家底,你能不知道?
肉票这么难搞,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给你整两个大猪蹄回来。”
黄富贵笑得越发憨厚老实,瞧着许薇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害羞的低下了头。
过了几秒又鼓起勇气,站起身来,深深的朝着许薇鞠了一躬,由衷的感谢道。
“许知青,谢谢您,要不是您,俺估摸着得过年说不定才能尝到肉呢。”
粮食在这个年代十分缺稀,更别提肉了。
像黄富贵这么大高个的青年,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十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许薇面色不变,语气没什么起伏:“不用这么客气,各取所需而已,村长帮了我不少忙,礼尚往来。”
今天难得见肉,村长从地窖中翻出自己珍藏的白酒,才刚倒上一小杯酒,小酌一番。
生产大队长站在门口,嘹亮的朝着屋里头喊。
“村长,不好了,刚到的女知青,和今天新来的女知青打起来了,都见血了,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一天打架都见血了,村长板着一张脸,大骂出声。
“玛了个逼的,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
要是新来的知青第一天就闹出人命,他这个村长也做到头了。
顾不上吃饭,起身就往外跑,离开时还不忘跟许薇打声招呼。
“许知青你们先吃,不用管俺。”
许薇面上不动声色点头,精神力迅速覆盖整个村子,神识精确无误的锁定知青所。
有瓜吃,不能错过。
村长媳妇给许薇盛了一大碗大白米饭,嘴里还碎碎念着。
“许知青,你甭建议,村里每天都会发生点破事,俺们先吃,不用等他了。”
“好。”许薇应了一声,接过大白米饭。
看似食不言,实际精神力已经飘到了知青所那边。
知青所站满了人,在空地处,还有一滩血。
很快让许薇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秦妙。
没想到,自己前脚才抵达村子,秦妙后脚就被送到了乡下。
此刻的秦妙,没有半点大小姐的姿态,头发乱糟糟的,面色苍白,双眼满是怨气与愤恨。
鲜血顺着秦妙的大腿根流淌在地,看着好不吓人。
刚才和秦妙起争执的女知青,脸都吓白了,正双腿发软的瘫坐在地,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涌,浑身都在颤抖着,嘴里还嘟囔着。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一些看好戏看热闹的村民们,对着秦妙等人便指指点点。
村长火急火燎的赶到所在地,看着地上的一滩水,脸色一变,当即叫人找来了村里仅有的赤脚大夫给秦妙探查情况。
随后便迅速疏散人群。
“凑啥子热闹?都没事干是吧,还不赶紧散了。”
村长都发话了,村民们哪里还敢再凑热闹,识趣的散开。
不过有些多嘴的婆子,不由的都说多问了几句。
“村长,让俺说呀,那女娃子铁定是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整去堕胎了,要不然,被推了一下,咋可能会流这么多血。”
“可不是吗?这城里来的女娃就是矫情,俺年轻的时候,孩子都掉了三四个,都没啥事。”
“这女娃一看就不是个省心的,要俺说,村长,你就该把那女同志送出去,别留在咱们村,省得到时候祸害了俺们村,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
村长忙的焦头烂额,唾沫横飞的朝着几个多嘴的八婆摆了摆手。
“去去去,甭在这里胡说八道,诬陷别人可是犯大错,要是不想被教育,就赶紧走。”
几个妇人阴阳怪气的咦咦嗯嗯了几句。
“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让俺说了。”
“一只破鞋,就应该浸猪笼。”
许薇吃瓜吃得直乐呵。
真看不出来,这些人的嘴是真厉害,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这可比在城里有意思多了。
许是怕被人议论,毁了秦妙的清白,村长特意把人领进了没多少人的房,不允许知青们来凑热闹。
正如那些妇人所猜想的那样,村里条件有限,赤脚大夫给秦妙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得出的结论就是。
“这位知青才流产没多久,女性的身体本来就要娇弱些,在经过长途跋涉,没有适当的休息。
至少半个月不能下地干活,得好好休养,要不然,劳累过度,怕是会闹出人命。”
村长听到这话,大脑宕机。
啥子?
堕胎!?
还真被那几个娘们说中了,目光狐疑惊悚地盯着面色惨白的秦妙。
人命关天,村长哪里敢给秦妙安排重活累活,别死在他们村,他就阿弥陀佛了。
“这个月你甭下地干活,俺给你安排一些轻松的活计,要不然,俺怕你饿死。”
秦妙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遮羞布被人当场掀开,还是在两个大男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她这会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丢死人了。
但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眼含热泪垂着头,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半唇,含糊不清,磕磕巴巴地道了声谢。
“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