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军医后,全军求着拜我为师! 第270章 需要截肢

他的眼眶通红,嘴唇干裂,脸上满是尘土和泪痕。

“陈中校!求求你,救救我的兵!”

“他们在雪底下,硬是靠着互相取暖,撑了足足十四个小时啊!”

“他们都是好样的!你一定要救救他们!”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位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此刻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陈易没有回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第一个被处理的战士。

剪刀“咔嚓咔嚓”地剪开僵硬的军靴和袜子。

当战士的双脚暴露在空气中时,帐篷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是一双已经不能称之为脚的东西。

十根脚趾,漆黑如炭,干瘪得如同木乃伊,和脚掌连接处,有一道清晰的红肿分界线。

负责处理的军医脸色惨白,抬头看向陈易,声音都在发颤。

“陈……陈中校……这……这是四度冻伤……组织已经完全坏死……”

“需要……需要截肢。”

“不——!”

少校营长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陈易甩开他的手,快步上前,蹲了下来。

他没有戴手套,直接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焦黑的脚趾。

坚硬。

冰冷。

没有任何组织该有的弹性。

就像在触摸一块石头。

血管、神经、血肉、甚至是趾骨……全都死了。

陈易从怀中取出一个针盒,捻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

他屏住呼吸,将金针缓缓刺入那道红肿的分界线。

没有反应。

担架上的战士,依旧昏迷着,身体没有一丝颤抖。

陈易拔出金针,又朝着那焦黑的脚趾刺去。

针尖仿佛碰到了坚硬的木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笃”声。

连刺都刺不进去。

陈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平静。

一种属于外科医生的,抛弃所有感情的平静。

他缓缓站起身,看向那名总院军医。

“准备手术器械。”

“准备截肢手术。”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砸在帐篷里每个人的心上。

少校营长猛地扑了过来,双膝一软,竟要跪下。

“陈中校!我求求你!再想想办法!”

“他们还那么年轻啊!没了脚趾,他们以后怎么走路!怎么当兵!”

“求求你了!”

陈易没有去扶他,只是看着他,无比清晰地,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个摇头的动作,仿佛抽干了少校营长全身所有的力气。

他绝望地后退了两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两行滚烫的泪水,从他满是风霜的脸颊上滑落。

他的双手,在身体两侧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一滴。

两滴。

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下来,在洁白的雪地垫子上,晕开一朵刺眼的红梅。

“下一个。”

陈易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台精准运行的机器。

又一具担架被抬了过来。

剪刀再次发出“咔嚓”的声响。

一样的军靴,一样的袜子,一样暴露在空气中、漆黑如炭的双脚。

少校营长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陈易蹲下,检查,站起。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截肢。”

又是两个字。

冰冷,干脆,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帐篷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杜霏霏和小影的眼眶早就红透了,她们机械地执行着陈易的命令。

给每一个需要手术的战士准备术前工作,泪水却无声地往下掉。

赵哲和李二牛咬着牙,组织着后勤和医疗秩序,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陈中校……”少校营长再次抓住了陈易的胳膊,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不能再想想办法吗?哪怕……哪怕只保住一半也行啊……”

“营长……”

担架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一个刚刚苏醒的年轻战士,嘴唇苍白干裂,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别……别为难陈中校了……”

“我们当兵的……早就把命交给国家了……”

“没……没了脚趾头……俺……俺还能用脚后跟走路……”

“就是……就是以后……不能再跟着您冲锋了……”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少校营长的心口。

“哇——”

他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个无助的孩子。

“营长,别哭……”

“是啊营长,我们不后悔!”

“能守住阵地,值了!”

帐篷里,那些清醒过来的战士,竟反过来安慰起了他们的营长。

他们才是伤员,他们才是即将失去身体一部分的人。

可他们的脸上,没有绝望,只有坦然和一丝无法再上战场的遗憾。

赵哲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强行将少校营长拉到一边。

“营长!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只会影响陈中校救人!”

“救人?这叫救人吗?这是在要他们的命啊!”少校营长嘶吼着。

赵哲指着帐篷的另一角,那里同样躺着几十个战士,但情况明显不同。

“你看看那边!”

“这次送来一百多个冻伤员,重度冻伤的有四十多个!”

“陈中校来之前,总院的诊断是,这四十多个人,全部需要截肢!一个都保不住!”

“是他!”赵哲指着正在给下一个战士施针的陈易。

“是他用针灸,硬生生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一半!”

“那边的二十几个人,虽然也冻得不轻,但脚趾有救了!能保住!”

“这边的二十几个,是四度冻伤,组织已经完全碳化坏死,神仙来了也没用!”

“再不截肢,坏死组织会引发全身感染,到时候连命都保不住!”

赵哲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陈中校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难受!你明不明白!”

少校营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陈易正捻着一根金针,小心翼翼地刺入一个战士脚上红肿与焦黑的分界线。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随着金针的刺入和捻动,那战士原本毫无血色的脚掌,竟然泛起了一丝微弱的红晕。

有效!

陈易的眼中闪过一丝疲惫的亮光。

他没有停歇,一根又一根金针刺入特定的穴位。

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刺激着气血的流通,试图将被冰封的生机重新唤醒。

少校营长呆住了。

他看着这边正在准备截肢手术的冰冷器械,又看看那边在金针下泛起生机的脚掌。

一半是地狱,一半是人间。

而划分这一切的,只是那个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的中校。

这个年轻的军医,承担着比他这个营长沉重百倍的压力。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精准的判断,用最冷酷的手段,去争取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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