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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宁被曲琼枝扶着,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她知道,现在不是晕的时候。
她要是晕了,侯府就真的完了!
“琼枝,别管我了,你立刻回相府,务必请你父亲周旋一二。”宋以宁镇定下来,应对突发状况。
她心里已经把叉烧儿子骂了千万遍。
书里压根没这出!
这完全是王宴那逆子自己加的作死戏码!
“花嬷嬷,备车,送琼枝去相府,要快!”宋以宁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古代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她一个小小侯府老太君治家不严,这罪名不小。
“是,小姐。”花嬷嬷带着曲琼枝匆匆离开。
曲琼枝不愧是大家族教出来的嫡女,步履虽快却不见慌乱。
宋以宁被翠果扶着,她深吸几口气,看着报信的管事:“王二虎,你把话说清楚,二爷为何会和陈将军打起来?在宫门外动手,御林军怎么不拦着?”
王二虎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结结巴巴的回道:“回老夫人,具体原因小人不知道,小人在马车上等二爷,看到陈将军过去和二爷打招呼,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二爷就动手打了陈将军,陈将军当即还手,两人扭打在一起……宫门守卫费了好大劲才将两人分开,当时正好下朝,好多官员都看见了……”
宋以宁怒火中烧,这个蠢货!
周天明那个小屁孩打人都知道挑晚上打。
他倒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打人,人头猪脑!
一个文官,去打一个将军,那将军不还手才怪!
堂堂武将,能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了,说出去,还不够让人笑话的!
她强压怒火,当机立断:“备车,去宋国公府,先保住那个逆子的命再说”
内院,周灵玉院子。
周灵玉其实早已醒了。
发热是真,心头郁结,夜里又着了凉,此刻确实头重脚轻。
翠竹端来的汤药她勉强喝了几口,便再也喝不下。
外面隐约的骚动还是传了进来。
“外面何事喧哗?”她声音有些沙哑地问。
翠竹支吾着,不敢隐瞒:“**奶,是……是前头传来消息,说二爷在宫门外,和陈将军打起来了,被皇上押进宫里去问话了……”
周灵玉猛地一怔,握着药碗的手一紧。
陈淮安?
王宴和他打起来了?
为什么?
周灵玉想到昨日王宴的态度,像是喝了一缸陈醋的模样,着实有些不对劲。
他去打陈淮安,是因为她吗?
不可能,王宴那般厌恶她,怎会为她与人动手?
可若不是……又是为了什么?
可无论缘由为何,王宴不能有事。
他若因此获罪,整个永宁侯府都要受牵连,她周灵玉亦无法独善其身。
周灵玉挣扎着起身:“给我更衣,我去看看母亲,母亲现在一定很着急。”
“老夫人已经出门了。”翠竹将周灵玉扶起来。
周灵玉身体一晃,强撑着身子说道:“备马,我要回将军府一趟,请父亲出面周旋。”
翠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欲言又止——
昨夜孙姨娘仗着身孕,几乎搬空了小库房里的好东西。
可此刻,**奶想的竟是先去救那个宠妾灭妻的夫君……
皇宫,御书房外。
王宴和陈淮安双双跪在石阶下。
王宴官帽歪斜,官袍被扯开了襟口,嘴角带着明显的淤青,显得狼狈不堪。
陈淮安情况稍好,但眼角也有一片乌紫,武将的袍服上也沾了尘土。
曲相爷回府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被嫡女求着入宫。
看到跪在门口的两个人,曲相爷气不打一处来。
他真的瞎了眼,将嫡女嫁给永宁侯府!
“皇上,曲相国来了。”大太监德公公递上一杯茶,小声恭敬的说道。
“他来做什么?”承天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听不出喜怒。
“怕是为了这王编撰的事情而来。”德公公低头回答。
“请进来。”
德公公打开御书房的大门,曲相爷朝着德公公拱手,一掀衣袍走进御书房。
恭敬的跪在地上,曲相爷开口道:“皇上,老臣听闻我那不成器的亲家儿子惹事,臣无脸求皇上宽恕,求皇上从轻处罚。”
承天帝看了一眼曲相爷,嘴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曲爱卿倒是重情重义,永宁侯府四个儿子,个个榜上有名,是做官的好材料,可是朕听闻,他们做人不行。”
曲相爷立马俯身:“永宁侯去的早,侯府老夫人和老侯爷伉俪情深,四个儿子疏于管教,臣定会和侯府老夫人说,让她严加管教几个儿子。”
“哼!堂堂翰林清贵,学的是孔孟之道,却在宫门之外,与朕的御林军校尉如同市井泼皮般扭打,成何体统!”承天帝重重的拍了拍桌案。
曲相爷心中叫苦,这不是我儿子啊。
凶我干什么。
这要是我亲儿子,早就打死了!
曲相爷以头触地:“皇上息怒,老臣定会督促侯府严加约束!”
宋国公宋修远被宋以宁请来,出现在御书房门外,他低头看了一眼王宴,小声道:“小兔崽子,你真会惹事。”
“大舅。”王宴小声喊了一声。
“回家再收拾你。”宋修远冷冷的说道。
书房内,德公公小声道:“皇上,宋国公来了。”
“让他进来。”
“臣有错,请皇上降罪。”宋修远一掀衣袍,跪的笔直。
他那姿态,不像是来请罪,倒像是来讨说法。
曲相国嘴角一抽,他知道侯府的几个王八羔子随谁了,就是随了他们这个大舅!
这幅死德行,真是一模一样!
“宋爱卿,看起来有些不服?”承天帝问道。
“臣不敢!”宋修远抬头,目光炯炯:“王宴是臣看着长大,其品性臣深知。他绝非无事生非之辈,此番动手,必有缘由!请皇上明察!”
“好一个必有缘由!”承天帝冷哼一声,却并未动真怒,反而觉得这事比批奏折有趣多了:“都滚进来!”
王宴和陈淮安被内侍带了进来,重新跪下。
“说说吧,究竟是何缘由,让你们敢在朕的宫门口撒野!”承天帝这幅模样,就差让德公公给他准备一盘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