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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画上的那几个侍女……跑去哪儿了?”王东北指着壁画,满脸惊讶,声音都在颤抖。
我们并非没有经历过诡异的事情,但是今天碰上的事情出奇的诡异。
壁画上的侍女,怎么会跑掉?
难道那几个侍女不是画上去的?
就算不是画上去的,但她们肯定也不是真人啊,那她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着空荡荡的壁画,浑身冰冷,我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还是头一次碰上如此蹊跷的事情!”
“她们不会是真的人吧?”王东北问。
我反问道:“什么人能在古墓里面活上千年?而且还能生活在壁画里面,你以为在拍聊斋吗?”
王东北挠了挠脑袋:“他奶奶的,该不会是活见鬼了吧?”
“有可能!”
潘月灵脸色发白,伸手指着我们背后,“你们……看后面……”
我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向身后,但见刚刚走过的墓道里面,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四道白色的人影。
从形态上看,那是四个年轻女子,她们穿着长衫,长发飘飘,晃晃悠悠走上来。
但是她们走路的姿势相当奇怪,就像……就像是脚不沾地,从地上飘过去的。
“卧槽!”
王东北顿时汗毛倒竖,头皮都炸了,伸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八哥,她们……她们……不就是画里的四个女人吗?”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只觉浑身冰凉,双腿就像被冻僵了似的,完全挪不开脚步。
那四个侍女幽幽飘到我的面前,冲着我诡异的一笑,我只觉眼前的画面宛如水波般荡漾起来,画面抖动的很厉害,支离破碎,一点都不真实。
咕噜噜!
我吐出一串泡泡,猛地睁开眼睛,竟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水下,周围的水域一片血红,竟是被鲜血染红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恐惧,一种窒息感迫使我拼命冲破水面。
呼哧呼哧!
我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我自己的喘息声格外清晰。
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原始森林里面,四面八方都是参天的古木和连绵起伏的灌木丛。
灌木丛里虽然有一点虫鸣蛙叫,但却把我的喘息声衬托得愈发清晰。
我的身体浸泡在一个树林中央的水洼地里,就像是一个小水塘。
几具尸体漂浮在我的身旁,他们全都穿着军装,但是肢体残缺不全,像是刚刚遭遇了炮火的洗礼,弹片撕碎了他们的身体。
我一看他们的军装,整个人瞬间就麻了,因为他们穿着跟我一样的军装,肩膀上的红星被血水浸泡的更加闪亮。
我突然想起,他们是我的战友。
我们是一支侦察小队,原本是潜入敌后执行任务,结果在撤退的时候被发现了,敌人如疯狗般追杀我们,还用炮弹轰炸,我的几个战友都被炸死了,肠穿肚烂,缺胳膊少腿,还有个连脑瓜子都没了,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
炮火声已经停歇了,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那味道呛得我眼泪直流。
看着战友们的尸体,我悲痛的无以复加。
虽然活了下来,但我却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痛苦。
在战场上,当所有战友壮烈牺牲,只剩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你真的不会高兴,你会痛苦的想,为什么我没有跟战友们一起走。
我疯狂的捶打着水面,仰天嘶吼,嘶吼声惊起了一群晚归的山雀。
我猛地抽出了腰间的军刀,军刀的刀尖上还挂着血迹。
我咬着牙,缓缓转动手腕,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眼含热泪:“兄弟们,等着我,我来跟你们一起走!”
我闭上眼睛,握紧刀把,猛地插向胸口。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师兄,住手!”
我浑身一颤,惊觉不妙,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的景象又变了。
我并没有置身在丛林里面,依然在墓道里面,身旁是冷冰冰的墓墙。
我的手里握着一把刀,刀尖正对着自己的胸口,距离不到五公分。
千钧一发之际,潘月灵竟伸出纤细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刀尖。
她的掌心被划破了,鲜血流了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即便她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但她依然紧紧抓着刀尖不肯松手。
见此状况,我低低一声惊呼,赶紧松开手,惊讶地问:“月灵,你……你做什么?”
潘月灵捂着流血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刚刚差点**!”
“我……”
我忆起刚刚的景象,悲伤萦绕在心头,久久未能散去。
那段往事是真实存在的,一直尘封在我的记忆里,成为我内心深处最不愿揭开的伤疤。
有一年,边疆冲突,我跟着侦察小队去执行任务,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我们摸到敌后完成了任务。
然而就在撤退途中,却不小心暴露了,结果被敌人追着打。
穷凶极恶的敌人为了不让我们逃跑,居然出动炮兵轰炸我们,致使我的队友们全部壮烈牺牲,只有我一个人侥幸存活下来。
这段血色往事我一直深埋在心底,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我也刻意的强迫自己去忘掉它。
这些年,我已经走出了这件事情的阴影,也几乎已经忘记了。
但是刚刚却很奇怪,我怎么会在墓道里面突然想起这起悲伤往事?而且,我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都是那几个伥鬼搞的鬼!”潘月灵扬了扬下巴,从包里抽出一卷纱布迅速包扎好伤口。
“伥鬼?!”我一脸讶然。
“喏,就是那几个侍女!”潘月灵指着墓道中央悠悠飘荡的几个侍女说:“这几个侍女,就是伥鬼!小东北说得对,我们确实是撞鬼了,没想到辽景宗的陵墓里面,居然藏着这种东西,这北方的巫术真是邪门啊!”
我看了一眼王东北,只见王东北此时背靠着墓墙,双眼紧闭,像是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