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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我拦下一辆计程车,让司机送我去机场。
我给潘月灵打了个电话,说钟四爷出事了,我马上赶回去看看。
潘月灵问我四爷出了什么事,为何走的这样急?
我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过去了解了再说!”
潘月灵说:“要不你等着我们,我们一起过去?”
我说:“不用了,你们留在港区安心玩几天,这趟大家也累了,放松放松!”
“好吧,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潘月灵没有继续追问。
我没有告诉她钟四爷可能被人谋害的事情,他们要是知道四爷的死讯,肯定要一起去磨盘村。
但是我留了个心眼,预防万一,我不想让其他人涉险。
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琢磨,钟四爷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对方非要将他置于死地?
思来想去,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群黑衣杀手。
要说钟四爷招惹了谁,应该就是招惹了那群人。
钟四爷放走了铁头龙王,又在黄河石门干掉了二三十个追兵,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群黑衣杀手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们又有着怎样强大的背景呢?
我心怀疑惑,从港区赶到了磨盘村。
抵达磨盘村的时候,已是深夜。
这几日已经进入冬季了,北方的冬天是很冷的,尤其是晚上,那风刮得呼呼的,跟刀子似的,割得脸生疼。
村子里的人们都坐在自家烧的热炕上面,谁也不愿意出门,甚至连狗都缩着脖子,懒得抬头叫一声。
村子里黑灯瞎火的,安静的让人有些发毛。
我穿过村子,穿过那片芦苇荡,来到四爷的土胚房前面,轻轻推开院子门。
家里安安静静的,东西都放在原处,什么都没有动过。
我的心里突然生出浓浓的感伤,我看着院子中央的那张小方桌,脑子里自然想起之前我们围坐在桌前,大快朵颐黄河鲤鱼的画面。
我还记得几日前分别的时候,四爷还让我们常回来看看,他会备好黄河鲤鱼等我们。
然而,短短几日时间,却已经物是人非。
吱呀!
后面传来推门声,我警惕地回头:“什么人?”
一个身穿风衣,体格高大的男人低着头从外面走进来,跟我打了个招呼,问我道:“兄弟,你……是陈八斤么?”
我点点头,看着那人:“是的!你是……”
男人主动伸手同我握手:“你好,我就是白天给你打过电话的,我姓雷!”
我哦了一声:“雷支书!你好!”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回来了!”雷支书说。
“是的!雷支书,四爷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疑惑的问。
雷支书重重叹了口气:“我们推测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四爷先是被人迷晕了,或者打晕了,然后被人拖到船上,连人带船一起烧死了;第二种可能是,四爷先救被人杀害了,然后尸体被拖到船上,凶手放一把火,毁尸灭迹!”
我听得眉头直跳,涩声问道:“四爷的尸体呢?”
雷支书说:“尸体都被烧成焦炭了,村上花钱给他买了口棺材,还没来得及下葬呢!”
雷支书一边说一边走进堂屋,刚走进堂屋,我就看见堂屋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黑漆大棺材。
雷支书走过去,推开棺材盖,冲我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吧,送四爷最后一程,因为他的死状太恐怖了,我就不开灯了,不想让你看的太清楚了,以免留下心理阴影!”
我咬了咬嘴唇,壮起胆子走过去。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我看见棺材里那具焦尸的时候,我的心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四爷……”我张了张嘴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刚喊了一声,就说不出话来。
悲伤犹如一把锥子,在我的胸口凿了一下又一下。
烧焦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儿,前几日还神采奕奕的四爷,此时已经面目全非。
“兄弟,节哀,人死不能复生!”雷支书走上来安慰我。
我向后撤开半步,跟雷支书拉开距离,突然抬头问他:“雷支书是什么时候来磨盘村的,怎么看着有些眼生呢?”
雷支书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这样问他,他嗫嚅了一下:“我……刚调任不久……”
“不久是多久?”我又问,黑暗中,我的目光已经冷了下来。
“一两月吧,大概,呃,记不太清楚了!”雷支书明显在敷衍了。
我冷哼一声:“一个新来的村支书,居然记不清自己上任的时间,真是奇怪呢!”
雷支书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嗤笑道:“呵,那你认识磨盘村的上一任村支书吗?他是不是姓杨?”
雷支书舔了舔嘴唇,顺着我的话说:“啊,对,是姓杨,杨支书嘛!”
“杨支书?呵呵呵!”我的眼神愈发冰冷:“我都不知道他姓杨!”
雷支书瞬间暴怒:“你**诈我!”
我双手扶着棺材边缘,看着四爷那具被烧焦的尸体,脸上阴沉的快要溢出水来,一字一顿的说:“雷支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杀害四爷的凶手吧?”
堂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极其寒冷。
雷支书半晌都没有说话,片刻,他问我:“为何这样说?”
我指着棺材下面说:“农村里面停放棺材是有讲究的,棺材是不能直接跟地面接触的,这样是为了防止地下的阴气影响死者,所以在放置棺材的时候,下面会摆放砖头或者放两根长条凳,这是农村里的习俗。你们连这基本习俗都没整明白,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呵呵!”
雷支书突然笑了起来:“精彩!精彩!没想到今日碰上高手了,观察力竟然如此细致,在下佩服!”
我缓缓攥紧拳头,冷笑着说:“其他人也不用躲着了,想必你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你应该早就给我下好套子了,对吧?”
“聪明!”
雷支书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很快就看见院子里冒出了十多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