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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就在我闭上眼睛的瞬间,郑媛媛背上的毛成柯突然发出孩童般的哭喊声,然后就听咚的一声,一具小孩尸体滚到了船尾。
毛成柯离开了郑媛媛的身体,郑媛媛身上的那股力道骤然消失,只见她双眼一翻,瘫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手里的那把螺丝刀也滚落在旁边。
呼!呼!呼!
我连续深呼吸三大口,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滚。
他奶奶的,刚才莫名其妙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现在想起,后怕极了。
我抬头看去,原来是钟四爷救了我。
危急时刻,钟四爷及时赶回来,用镇阴枪击伤了毛成柯,这才恰恰救了我一命。
倘若钟四爷迟回来几秒钟,后果都不敢想象。
亏得我命大,这就是老天爷不让我死,所以我死不了。
我忍着剧痛,翻身爬起来,去查看郑媛媛的情况。
只见郑媛媛满脸黑气,昏迷不醒。
我怒不可遏,抓起掉落在地上的螺丝刀,就朝着毛成柯冲了上去。
毛成柯也瞪红了眼睛,他的后背被镇阴枪开了个大窟窿,但他还是疯了般扑向我。
他想要为**妈报仇,我也想要为郑媛媛报仇,我俩就像两头斗牛,瞬间扭打在一起。
毛成柯张开嘴巴就来咬我,一股浓郁的尸臭味喷在我的脸上,熏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忍着肩膀的剧痛,抬起左手,顶住毛成柯的下巴,让他无法咬到我。
同时,我瞅准机会,将藏在右手掌心的那枚五帝钱猛地塞入毛成柯嘴里。
“呜——”
毛成柯的嘴里喷出一团黑烟,他就像被什么烧灼了似的,面部表情极为痛苦。
紧接着,我猛踹一脚,把毛成柯从我身上踹了下去,毛成柯在船舱里滚来滚去,呜呜呜叫个不停。
“真他**聒噪!”
钟四爷看得准确,收起枪落,镇阴枪瞬间穿透毛成柯的身体,将毛成柯钉“死”在地上。
“去把裹尸网拿来!”钟四爷命令道。
我点点头,把裹尸网拖出来,罩在毛成柯身上,毛成柯在网里挣扎了几下,裹尸网把他缠得紧紧的,很快就不动了。
也许是看见自己的孩子“惨死”,我惊讶地发现,李雪的尸体,此时竟有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来。
这一刻,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他们都已经变成了怨尸,但是母子之间的那种情感却始终未灭。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远在大兴安岭的老妈,来山城这么久了,也应该抽个时间回去看看了。
“小子,过来看看你媳妇,情况不太乐观!”钟四爷打断了我的沉思。
钟四爷以为郑媛媛是我媳妇,我也没有解释,因为我关注的点不是这个,而是“情况不太乐观!”
“怎么了?”
我急匆匆赶过去,钟四爷黑沉着脸,指着郑媛媛的后背让我看。
嘶!
我深吸一口凉气,乖乖,只见郑媛媛的后背上,赫然留着两个乌黑的手掌印,那是两个小孩子的手掌印,明显是毛成柯留下的。
郑媛媛肌肤雪白,所以那两个乌黑的手掌印格外显眼。
“四爷,快回去吧!她这是中了尸毒,得赶回去用糯米祛毒,最好再去村里找根黑驴蹄子……”我着急忙慌地说着。
钟四爷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脸色有些难看,只听他沙哑着嗓子说:“她确实中了尸毒,但尸毒入体,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普通祛除尸毒的法子根本没用,除非能找到什么灵丹妙药,才有可能起死回生!”
“无法挽救”四个字,就像四颗子弹,瞬间击穿了我的胸膛。
我双手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缓缓跪在郑媛媛面前,看着昏迷不醒,满脸黑线的郑媛媛,我抬手就给了自己两巴掌。
“你做啥子?”钟四爷抓住我的手腕。
我哽咽着说:“是我害了她,我要是不带她出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钟四爷冷冷道:“照你这么说,我也有责任,我就不应该答应让你们跟着来!”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我低垂着脑袋,泪眼婆娑的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的眼前闪过一帧帧画面,第一次看见满脸皱纹,如同老妪一般的郑媛媛;吃了肉白骨,恢复绝世容颜的郑媛媛,当时把我惊艳的呆住了;然后就是来到山城以后,被特辣火锅辣得眼泪横流,却嘴硬说着一点都不辣的郑媛媛。
我突然就笑了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这丫头竟然已经悄悄潜入了我的记忆。
“我们现在就回去,回去之后再想办法!”钟四爷说着,立即启动乌蓬小船,马力开到最大。
黑夜中,乌蓬小船破浪而行,如同离弦的箭矢,穿过泛着月光的河面。
这一趟,任务是圆满完成了,李雪和毛成柯都被我们抓住了,但是,郑媛媛却“折”了。
我紧紧抱着郑媛媛,一路上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这趟出门我最担心的就是郑媛媛出现意外,结果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
老天爷给了郑媛媛优渥的家境和绝美的容颜,却又给了她多舛的命运。
郑媛媛好不容易才摆脱早衰症的纠缠,恢复了正常生活,却又在短暂的一两月之后,再一次接受死神的考验。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质问老天爷,是不是真的天妒红颜?
我们出发前往回旋沱因为是逆流而上,所以花费了大半天时间,但回去是顺流而下,速度是来时的两倍不止,回去的时间大大缩短,抵达磨盘村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
钟四爷让我先把郑媛媛背回家里,他去通知毛国华来认领尸体,并告诉我,他家的灶房里面有糯米和黑驴蹄子之类祛除尸毒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无法治愈郑媛媛,但能延缓一下尸毒发作的时间。
我点点头,谢过钟四爷,背起郑媛媛就往家里跑。
回到四爷的黄土胚房,我把郑媛媛放在床上,然后一头扎进灶房。
我找出糯米,煮了一锅糯米汤,又把黑驴蹄子研磨成粉,注入糯米汤里一起搅拌,然后装了一点在碗里,剩下的全都倒入一个大木桶,碗里的汤用来内服,桶里的汤则用来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