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亲自去看了在习字的慕乐姗。
府中为慕乐姗请了老师，专门教导贵女礼仪习字琴棋书画的。
慕乐姗虽身为庶女，但待遇完全与嫡女相同。
她没有去打扰慕乐姗上课，只看了眼，便让乐途在此等候。
先给慕乐姗收拾些衣物平日用的物件，等会她下了课直接带着去挽秋阁。
……
程虎昨日跟着逃跑的蛮人出去，这个时候才回来。
慕容瑾正在看谢安澜给她的庆元江的房契税地址，琢磨着从哪里开始查起，要不要让宴川派人去查……
程虎上前行礼，“将军，那蛮人警惕心很强，在京都城兜了整夜圈子，天快亮时候才进城东有些隐蔽的香坊。我伺机进去查探耽误了些时间。”
“不过将军放心，属下并未被发觉。”
“香坊？”慕容瑾抓住关键。
方才程虎还未进门，她就闻到了程虎身上熟悉的香料。
原来他们的藏身之所是在香坊，怪不得身上都带着这个香气。
为何会选择香坊？
慕容瑾收起桌上的纸张，起身对着程虎道：“你辛苦了，将详细的地址给我，去歇息吧。”
程虎将详细的地址给了慕容瑾。
慕容瑾去了隔壁的揽月轩。
方才谢安澜来过，说过今日不出府。
她过去时，谢安澜还在查阅借来的房契税记录簿册，查阅的十分专注投入。
“蛮人……”
慕容瑾走到他身边低头说话，把他吓得陡然坐直，感觉心脏都要从胸腔跳了出来。
慕容瑾完全没想到会吓到他，见他吓得脸色都白了，伸手给他拍背，“没事，别怕……”
谢安澜抬起准备抚胸口的手顿住，扭头对上慕容瑾近在咫尺的视线。
四目相对，慕容瑾能够清晰看到谢安澜眼中映出她的脸。
气氛有些怪异，慕容瑾不动声色收回手和视线，“没想到会吓到你，实在对不住！”
她在谢安澜对面坐下，“我来是想与凌霄说，找到了蛮人的藏身之处。”
“太好了！”
谢安澜面露喜色，问慕容瑾，“今夜可要去围剿？”
慕容瑾不确定他们有多少人，只带着风影程虎他们定然不够，得找宴川带些人去。
“三更天，夜深人静之时。”慕容瑾点头，“我让人去通知宴川。”
她并不准备带谢安澜。
这种事实在危险，带个不会武功的就是添乱。
若不小心被抓了做人质，还会导致她畏手畏脚。
她委婉些与谢安澜说了顾虑，谢安澜表示理解，也并不想去给慕容瑾添麻烦。
……
看着时辰，慕乐姗应该下学回了挽秋阁，慕容瑾跟谢安澜告了辞。
她回到挽秋阁时，乐途已经带着慕乐姗回了。
慕乐姗拘束的站在院中，看起来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在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慕容瑾，她身体肉眼可见的绷紧，低下头跟慕容瑾问好，“大姐。”
慕容瑾走到她身边，并未过多言语，也没有纠正她的态度，伸手握住她的手。
慕乐姗紧张的手指绷紧，想抽手又不敢。
感受到慕乐姗下意识的排斥，慕容瑾也并未放开，语气尽量温和道：“姨娘感染了风寒，近来需要静养，她养病的这些日子，你暂且住在大姐这边。”
她低头看着慕乐姗的反应。
慕乐姗依旧低着头并不言语。
她继续道：“你身边的丹樱也跟着住了过来，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乐途和鹿笙她们说。就跟住在芳华苑一样，不要过于拘束。”
她明显感觉到慕乐姗掌心出汗，到了房间就松开了慕乐姗的小手。
长年累月被灌输的思想，并非朝夕就能改变的，慕容瑾并不着急。
她走到软榻坐下，示意慕乐姗去对面坐，“坐下跟大姐说说话。”
慕乐姗听话的坐过去，却低着头没有看慕容瑾。
慕容瑾温声笑了声，把茶几上糕点往她面前推了些，“大姐有这么吓人吗？乐姗这样让大姐觉得有些伤心。”
听到慕容瑾的话，慕乐姗这才抬头看向慕容瑾。
在看到慕容瑾脸上温柔笑意时，她愣了许久。
慕容瑾并未打扰她，直到她自己回神收回视线。
显然慕容瑾表现出来的温柔，让慕乐姗稍微放松了些警惕。
她垂眸看着眼前的糕点，很小声的问慕容瑾，“那我可以回去看姨娘吗？”
私下里她是直接唤**，但也知道在慕容瑾面前，她只能唤方可儿姨娘。
“当然可以！”
慕容瑾伸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只是方姨娘她风寒比较严重，乐姗去了会打扰姨娘静养，还会过了病气给你。乐姗等她病好了再去可好？”
慕乐姗沉默着不回话，显然是不太愿意，却又不敢表达。
慕容瑾又道：“那乐姗实在想姨娘，就在门外跟她说说话。若是把病气过给乐姗，姨娘会自责伤心的。”
关于方可儿，日后必然是要处置掉的。
慕容瑾暂且还未决定如何处置，暂且这样禁足在芳华苑。
等将京都蛮人全部都处理了，在处置方可儿也不迟。
她还要问问方可儿，这些年将国公府多少消息泄露给了蛮人，她父兄的死方可儿是否可知情？
虽已基本可以确定镇国公和世子的死与绪王有关，可她手中却无实质证据。
要报仇，人证物证至少得有一样。
“嗯，好。”
慕乐姗点头应下，声音依旧很小。
“今日学的累了吧，吃些糕点。晚饭想吃什么菜跟大姐说，大姐让厨房做。”
慕容瑾看着她的眼神，如春日和煦的风。
慕乐姗看着慕容瑾，眼底露出了茫然之色。
慕容瑾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慕乐姗有些功课需要做，慕容瑾就让她在身边做，而她就在慕乐姗对面看起了书。
安静闲逸的姿态，周身的气息和也很温和。
潜移默化中的改变慕乐姗的看法，让她心中产生对方可儿所言的怀疑，比起直接说教要有用的多。
慕容瑾陪着慕乐姗吃了晚饭，检查了她的功课，便由着她出去跟婢女们玩。
慕乐姗开始有些不知所措，慕容瑾给了乐途毽子，乐途带着慕乐姗玩了会，慕乐姗从开始的腼腆逐渐熟悉。
玩乐本就是孩子天性，压抑孩子的天性是反人道。
丹樱在旁边似乎想阻止，被慕容瑾冷厉的眼神瞪了回去，站在旁边不敢多说半句话。
慕容瑾将丹樱单独带到房间，坐在软榻上看着丹樱。
她的眼神不似看慕乐姗那般温和，沉默的看着丹樱却不说话，吓得丹樱赶紧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