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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瑶出国四年,待在国外逍遥了很久才舍得回来。
他看见沈延舟的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他。
揉了揉眼睛才惊讶地叫出声来:“延舟哥!”
“瑶瑶,什么时候回来的?”沈延舟早就听说了她回国的消息,但一直没有见过面。
他跟裴念瑶属于是打过几次照面,但没有往来的人。
裴念瑶笑嘻嘻地道:“回来有一段时间了,那么久没见,你变帅了!”
沈延舟莞尔不答话,随意聊了几句,他洗了个手抱走保姆怀里的然然。
三个大人再加一个听不懂话的小人坐在客厅里,气氛全靠裴念瑶一个人活络。
她对沈延舟的印象停留在沉稳这一个词上,但几年不见,裴念瑶发现沈延舟比过去更疏远了些。
那种淡淡的疏离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乍一看不会觉得明显,但越聊越会发现这人冷淡极了。
沈延舟长得倒是挺符合她的审美口味的。
聊了大概半个小时,沈延舟笑道:“瑶瑶在这陪枝枝多久了?”
“没算,快小半个月了,待在我嫂子这,清净。”裴念瑶靠在沙发上,“要是在家啊,我大哥天天念叨我,烦都烦死了。”
裴念瑶没说真话。
他是裴越派来陪沈枝意吃饭的,她哥说沈枝意瘦了很多,生完孩子后饮食差,让她务必要盯着沈枝意吃三餐。
要是人长胖了点,她就会有大额奖金。
一开始,裴念瑶觉得这任务无聊又无趣,但在流金公寓住了几天,她觉得这地方挺好的,比老宅温馨。
沈延舟唇边的笑容极淡:“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哥,我送你下楼吧。”沈枝意连忙起身。
沈延舟拿起外套点了下头。
两个人走进电梯里,沈延舟站在沈枝意的左边。
她已经洗过澡了,头发柔顺,身上那股浅淡的香味很好闻。
刚才坐得远,几乎闻不到这个香味。
这会儿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沈延舟把她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
“最近裴越没来找你吧?”沈延舟开口。
“没有,他最近挺安分的。”沈枝意如实答,“哥,你放心,我让瑶瑶住在这,不是因为裴越。”
裴念瑶性子活泼,跟个小太阳似的,每天都能陪她聊一会儿。
沈延舟保持着他那副儒雅的模样:“有个人陪陪你,挺好的。”
“离完婚,你打算怎么办?”沈延舟追问。
电梯门忽然打开,走出去沈枝意才道:“还是原来的想法,抚养然然,重新回到舞台上。”
夜色深浓,沈枝意穿着单薄的家居服。
九月底,冷风一吹,凉意浸透四肢,沈枝意摩挲着自己的手臂。
蓦地,一件外套落在她的肩上。
沈延舟没什么表情地揉了她的脑袋:“入秋了,还是要多穿点。”
“谢谢哥。”男人身上灼热的气息包裹着沈枝意,她迎上沈延舟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说了谢谢。
沈延舟看她的眼神深不可测,沈枝意辨不出这里面的情绪,她缩了缩脖子拉紧衣服:“对了,婶婶上次说给你找女朋友的事,有好几个千金小姐都联系她了,你改天还是回家看看。”
“好,知道了。”沈延舟轻声应下,“你不用操心我的事。”
沈枝意撇撇嘴,难得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哥,你也该找女朋友了,别让婶婶担心你。”
沈延舟轻笑了一声,低沉的笑意裹着冷风,说不清道不明。
他抬手拽了下翻飞的衣领:“你先把你自己的事解决好,不用管我。”
沈枝意哦了一声。
沈延舟走到车边,试探着问:“枝枝,有没有想过去国外发展?”
“啊?”沈枝意呆住,“我英语虽然还可以,但我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什么也没有,还是算了吧,我宁愿在京北待着。”
就算是跟裴越离婚了,也不代表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沈延舟半垂着眼皮,垂在身侧的手抄进兜里,他看了眼沈枝意:“就到这,你回去吧。”
“行,那我先回去了,哥你路上开慢点。”沈枝意嘱咐一句,刚想扭头才想起来身上的外套。
她脱下外套塞进沈延舟手里,挥了挥手难得笑得那么开心:“哥,拜拜!”
沈延舟握着手里的外套,视线里的女人已经小跑着回去了。
她怕冷,这样的凉风,受不住。
外套上还残留着属于她的体温,沈延舟弯腰坐进车内,不受控制地嗅了嗅衣服上的暖香。
……
次日一早,沈枝意前脚刚离开,裴越后脚就进了门。
裴念瑶无奈地盯着她二哥:“你每天都这么鬼鬼祟祟地来陪然然,有什么用?”
裴越睨她一眼不说话,只问:“早餐吃了多少?”
“还行,但我嫂子最近胃口比过去好了些。”裴念瑶骄傲地道,“还得是我啊!”
保姆轻笑了一声,见裴越熟练地帮然然换尿布,忍不住道:“裴二少爷,你要是真舍不得沈小姐啊,你就好好跟她低头道个歉。”
裴越不是没低头,也不是没道歉。
但什么用都没有。
就像沈枝意说的,伤害已经达成了,他做什么也弥补不了,只会让沈枝意越来越烦他。
男人情绪低落,裴念瑶轻啧一声:“哥,你就别自我感动了,该弥补弥补,该道歉道歉,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态度,你现在偷偷摸摸的,就算嫂子知道了,也不会感动,还会觉得你是为了然然来的。”
裴越抱着然然:“她现在不想见我,连然然也不让我见,我能怎么办?”
“南家没有彻底解决之前,我只能先这样。”
他只能通过解决南家,让南家把车祸视频删除,让南妍妍彻底死心才能让沈枝意知道他的决心。
裴越悔不当初,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怪不得别人。
趁着午饭时间从流金公寓离开,裴越看着沈枝意进了电梯,看着她脸上轻松的笑容,一股巨大的酸楚几乎将她淹没。
刚上车,许铭忽然给他打电话:“裴总,我发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