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速又快又清晰,条理分明,周围看热闹的工友们纷纷点头附和:
“就是,小陆昨天晚上还上我家借东西呢。”
“赵家的,你们别血口喷人”
“人家小姑娘哪有那本事”
“肯定是你们自己招了贼!”
赵母被怼得哑口无言,只会反复嚷嚷:“就是你,就是你怀恨在心”
这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够了,都安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肩章显示级别更高的公安领导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如鹰,正是区公安局的局长秦逸泽。
他刚才一直在外围观察,此刻才出面。
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场面,最后落在陆晚缇身上。不知为何,看着这个看似柔弱却言辞犀利的姑娘,他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尤其是她刚才那怼人时条理清晰、甚至带着点小得意的神态语气,像极了他记忆中那个聪慧狡黠、偶尔会使点小性子的禾晚……
秦逸泽压下心中的异样,走上前,吩咐下属:“小吴,把相关人员都分开,单独询问笔录。其他人不要围在这里。”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自带威严,现场顿时安静了不少。
陆晚缇听到熟悉声音的瞬间,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当看清那张成熟冷峻却依旧英俊的面庞时,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懵了——秦逸泽?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当了公安局局长?
她这极其短暂却异常明显的震惊和错愕,丝毫没有逃过秦逸泽锐利的眼睛。
他心中疑窦顿生——这个女工的反应不对。
如果是完全陌生的人,听到他的命令,最多是好奇或者敬畏地看着他。但她刚才那眼神,分明是……认出了他?甚至还带着极大的意外?
秦逸泽不动声色,目光却更加深邃地锁定了陆晚缇。
这个看似普通的纺织女工,似乎藏着不少秘密。
他缓步走到陆晚缇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位女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详细说一下昨天下午到今天凌晨你的所有行程。”
陆晚缇面对秦逸泽探究的目光和赵母的疯狂指控,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深吸一口气。
脸上露出委屈又愤怒的神情,声音清晰而冰冷地开口,却是对着在场的公安和闻讯赶来的厂领导(刘厂长)说道:
“公安同志,刘厂长,各位领导,正好你们都在,我要报案。”
她伸手指向赵母,语气带着被逼到极处的激动:“昨天,我和她儿子赵建国正式分手。我拿出了这一年多来,赵建国以各种名义向我借款、赊账打下的所有欠条。
白纸黑字,红手印,加起来足足有八百多块钱,那是我好几年的工资,还有我父母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下来补贴我的血汗钱,我分手后讨回自己的钱,有错吗?”
她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赵家母子,继续道:“昨天,在厂门口那么多工友的见证下,他们赵家亲口答应,今天会把钱还给我。
可结果呢?今天就闹出他们家被偷得一干二净的戏码,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看,根本就是他们不想还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想赖掉这笔账。”
赵建国听得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母亲,眼神里带上了怀疑——难道妈为了不还钱,真能做出这种事?
赵母被这颠倒黑白的指控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跳着脚尖叫:“你放屁,陆晚缇你个小**人血口喷人。我家是真被偷了,公安同志都在这看着呢,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胡说?”陆晚缇冷笑,声音陡然拔高,看向周围越聚越多的两个厂的工人。
“昨天中午,赵建国跑到我们厂女工宿舍想打我,被我一巴掌扇走。下午,**又堵在厂门口,逼我继续跟她儿子处对象,继续倒贴钱。这事两个厂多少工友都看见了?是我胡说的吗?大家伙说,有没有这回事?”
“有,我们都看见了。”
“赵家的太不要脸了”
“就是,又想要钱又不想还。”
“昨天闹得那么凶,今天就喊被偷,谁信啊。”
工人们群情激奋,纷纷出声作证。事实确凿,舆论几乎一边倒地站在了陆晚缇这边。
这下,另外那几家失窃的人家也回过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