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御使的不过是冰冷的法器，又或是法宝。
而他未来御使的将是能无限成长的师弟师妹们！
待我习得万剑归宗，修炼《炼剑诀》的师弟师妹们也功法大成。
到时每个人都是一把能够自动索敌还会协同攻击的活剑！
就算遭到偷袭，他们也能立刻照应一二！
而且他们还能随着修炼不断变强，提升自己作为飞剑的品质。
而自己也连更换法宝的烦恼都省了！
那简直太爽了！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
“师妹，你试想一下。”
“未来宗门大战，寻常剑修御使百剑千剑，已是极限。”
“可若我归曦宗剑修出手呢？”
“届时！”
“响应我宗剑修的，将不再是那些死物！”
“而是成百上千个修炼了《炼剑诀》且与我等剑修心意相通的同门！”
“他们，便是我归曦宗的剑！
每一柄‘人剑’都拥有自己的神智，懂得寻隙、合击、甚至……舍身自爆！
这等万众一心，以身为阵的剑道洪流……
何人能挡？何门能敌？”
“这，才是我等凡俗之辈，抱团取暖，于绝境中开创出的逆天之路！
它才是我们归曦宗的未来！
我也真心觉得，那……是最适合你的道路！”
人形……飞剑？
苏灵儿呆呆地看着林清风那张真诚的脸。
把人当剑用？！
亏他想得出来！
看他那表情，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这么想的？！
用邪法抹去同门自我意志，将他们变成只听号令的杀戮工具！
不对……
甚至可能连工具都不如！
工具坏了还能修，这些人……
竟然还是舍身自爆中的一部分？！
所以，这才是《炼剑诀》的真正面目吗？！
它不仅是残忍的炼体邪法，更是一门……培养活体法宝和死士的魔功！
而资质平平，死了也无足轻重的耗材都是此法的最佳人选！
苏灵儿瞬间想通了一切。
他反复强调自己资质差，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在用残酷的事实告诉自己：
你没有资格踏上正常修行的道路！
也根本没有时间和天赋去慢慢打磨！
以自己的天赋，若是按部就班修炼到炼气大圆满，恐怕都已是人老珠黄，行将就木了。
他如此推崇这个邪法，就是因为它专为自己这等资质平庸之辈所准备的！
这是一条绝路！
但对他们而言，或许又是一条“生路”？
因为不修此法，资质平庸之人就只能碌碌无为地度过此生。
这是现实。
是所有资质平庸的弟子都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
用恐怖景象摧毁心神，再用温和道理包装内核，最终将人引向这要面对的一切……
他这是要亲手斩断我最后的妄想，逼迫我认识到自己别无选择！
只能感恩戴德地躺上那锻造台，成为他们邪法的一份子？！
又或者……成为一把剑？！
若是成为宝剑，尚且能被人御使，好歹还“活着”。
可那些被当做血肉精华，成为化为药汤的祭品呢？
尽管那个用来祭剑的弟子自己一直回忆不出样貌，只是觉得平平无奇。
甚至怎么个平平无奇又说不上来？
但光是血肉消融的画面，便让人遍体生寒。
虽然她还是想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去当祭品，化为血肉精华去供养别人？
难道是……
那弟子全家都被这魔宗威胁了，只有牺牲自己才能拯救家人？
果然是魔道邪宗！
苏灵儿嘴唇发颤，艰难地说道：
“大、大师兄，此等大道太过深奥，灵儿……还需要再参悟参悟。
大道三千，各有缘法，或许是灵儿感悟还不够，我觉得不应操之过急，否则容易滋生心魔，反而不美。”
林清风叹了口气。
看来光是看还是不行，之前锻打的过程起码在外界看来似乎是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既然这姑娘这么怕死，那就带她看看，我们宗门是如何把人从死亡线上强行拉回来的！
“师妹说得也有道理，道心确实是修行之本。”
“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谈修行。”
“我再带师妹去一处地方，见识见识我归曦宗的另一番底蕴。”
“走吧，我们去百草谷看看。”
“在那里，你会明白，为何我宗弟子，敢于一次又一次地……置之死地而后生！”
……
苏灵儿跟着林清风，一步一步，走在山间石板路上。
又要去哪？
丹鼎阁，是活人炼丹的地狱。
炼器阁，是活人炼器的熔炉。
每一个听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名字，背后都藏着一重她无法想象的深渊。
这个“百草谷”……
名字里带着生机，带着草木清香。
可在这个魔窟里，越是美丽的名字，背后腐烂的景象，恐怕就越是触目惊心……
……
一炷香后，当她穿过一道云雾缭绕的谷口时，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眼前，是一片极为广袤的山谷。
灵气薄雾，在谷中流淌。
远处山涧叮咚，飞瀑如练。
各种识得不识得的灵植气息在和风中摇曳。
这……
这确实是一派仙家福地的景象。
可苏灵儿的心，却提得更高了。
事出反常必为妖。
“师妹，你看那边。”
苏灵儿顺着大师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有几片被阵法笼罩的药田。
那里灵气明显比别处浓郁了数倍，土壤甚至泛着光泽。
几株灵药，正在其中茁壮生长。
此刻，正有两拨弟子围着一块最好的药田，争得面红耳赤。
“凭什么这块‘灵脉节点’归你？！上个月就是你种的！”
“凭我灵石花的比你多！有本事，你攒两个月灵石一气花光啊！”
说着，两边已经推搡起来，灵力碰撞，法术横飞，打得不亦乐乎。
周围弟子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有人停下来，饶有兴致地观战。
林清风看着那一幕，脸上露出了笑容。
“师妹，看到了吗？”
“大道之争，无处不在。”
“哪怕是方寸药田，亦是一方战场。”
“那处灵脉节点，所种灵草，药效可比寻常土地高出两成。”
“想要？”
“便花费比别人更多的灵石。”
“又或者是，自己去争，去抢，去打！”
“我归曦宗，从不养温室里的花朵。
资源就在那里，公平地摆在所有人面前。
有力者居之，能者得之，这天地间便是最为朴素的至理。”
让师妹看看如果她不修《炼剑决》的后果，那以她资质最终只能成为被掠夺的弱者！
得让她多多参悟一番！
大师兄我……可真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