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忙着教殷暮云使用灵力,不知不觉中,日子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殷暮云现在能自己御风在天上飞来飞去,就是不敢飞的太高太快。
薛凝光表示能理解,她刚来的时候也恐高。
殷暮云这边算是把人带入门了,白梨梨那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
薛凝光心血来潮,随便找了个由头去了趟听颂峰。
听颂峰和她的溯光峰景色完全不同,这里覆盖着茂盛的竹林。
左植平时教导弟子的院落,就隐藏在这竹林之中。
薛凝光站在云头,用神识往下扫了一眼,只看到左植座下的几个男弟子在练剑,没找到白梨梨的踪影。
“嘿?跑哪去了?”
薛凝光只能扩大神识范围,往院落密集的地方寻过去。
终于在左植的私人院落找到了白梨梨的影子。
这是开小灶呢?
薛凝光有些疑惑,不过又想到既然白梨梨是女主,肯定是要有些优待的,私下里开个小灶也属正常。
鉴于之前被左植怒斥不会教徒弟的先例,她心中不忿,决定看看左植是怎么教的。
咳,当然不是偷师的意思,就是好奇,真的。
薛凝光这样想着,掐了个隐身诀,然后落在院子里。
院中有一棵巨大的海棠树,树冠如盖,花开正盛。白色中夹杂了些樱粉的花瓣随风轻轻摇晃着,零星的往下落。
树下一男一女两人的身影交叠——正在练剑。
白梨梨手执一枝海棠花枝,动作轻盈曼妙中还带着生涩。
左植立于她身后,身体紧贴着,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腰肢。
两人的动作好似开了慢放。
花枝刺出,她的发丝扫过他锋利的下颌。
一个后仰,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
转身收势,白梨梨嘤咛一声,左脚绊右脚,满脸惊慌的往地上倒去。
下一秒左植揽着她腰的手猛一使力,将人带入怀中。
两人贴的严丝合缝。
花瓣雨瞬间变大,两人在这纷纷扬扬的花瓣中原地升空,一边转圈一边往下落,两个鼻尖只隔了不到半寸的距离。
此情此景,看得薛凝光两眼一黑。
有一种,一推开门发现自己的女学生正在被隔壁班主任吃豆腐的毁灭感。
她深吸一口气,右手猛掐人中,左手关节嘎巴嘎巴作响。
等到慢速陀螺一样的两人终于旋转着落了地,她一个箭步冲出去,左手带着灵力的拳风挥出,左植随之再次起飞,在空中勉强改换好几次身型,才狼狈落地。
等到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转化为怒火。
“薛凝光!”
他大吼一声:“混帐东西!我敬你是仙尊给你三分脸面,你别太过分了!”
薛凝光撤了隐身诀,完全没听到他的恐吓似的,拉着白梨梨严肃交代。
“以后他要是借着修炼,手不安分到处乱摸,你就大耳刮子抽他!不行,抽他太轻了,贝珠呢?你用贝珠叫我,我把他咸猪手砍下来蘸酱喂狗!”
白梨梨一脸惊恐,语无伦次道:“师尊你……你怎么突然来了……你在说什么啊……”
说着说着脸就开始发红发烫。
薛凝光气得七窍生烟,她把白梨梨往身后一带,指着左植怒斥。
“我说你好歹也是无妄仙宗的长老,梨梨才十六岁!十六岁你都能下得去手,你还要不要一点脸了?为老不尊的东西,欺负人家小姑娘不懂事,偷偷占人便宜!”
左植被骂得脸上挂不住,偏偏又打不过薛凝光,气得像斗牛似的。
他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占人便宜了?我看你就是内心龌龊,看什么都肮脏!”
白梨梨也赶紧去拉薛凝光的袖子:“师尊您误会了,师伯他只是在教我剑术……”
“你不用替他狡辩!”薛凝光扒拉开白梨梨拽着她的手,愤愤道:“练什么剑?情意绵绵剑吗?本尊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什么剑术是要两个人贴着教的!”
左植此时的怒气值已经达到了顶峰。
即使薛凝光是仙尊,也首先是他师妹。
被师妹如此指着鼻子骂,还当着其他女弟子的面,他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他站直身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开口:“我本不欲同你计较,奈何你如此目无尊长。既然如此,我就替师尊好好教育教育你!”
说完手中剑光一闪,本命剑受召而出。
他速度极快,几乎是同时,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朝薛凝光袭来。
薛凝光毫不犹豫的召出离垢就迎战。
两人剑风凌厉,相击时带出的劲风刮落了一树海棠。
两道身影在天上快速过了几招,胜负就已经分明了。
左植现在的修为在太八境,而薛凝光早已过了太十境,他不是薛凝光的对手。
“今日暂且放你一次。”薛凝光拉住白梨梨的胳膊一齐转身。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我徒儿动手动脚的,就准备着练左手剑吧。”
撂完狠话,薛凝光带着白梨梨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回到溯光峰,薛凝光往前走了没两步,就感觉到白梨梨甩开了她的手。
她疑惑的转头,看到的是白梨梨那张倔强又疏离的脸。
“师尊今日为何要这样置师伯的脸面于不顾?”
薛凝光气笑了一下:“他占你便宜,我还要给他脸?”
“我都说了,师伯是在教我剑法!”白梨梨语气急切起来,“师尊为何总是要如此曲解我们的关系!难道是觉得师伯待我好,是我夺了师伯的青睐吗?”
她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师伯可是无妄仙宗最英俊的长老,青衫映月,玉貌惊尘。
在听颂峰这些日子,她也多少听说了往年仙尊和三长老之间的“两看相厌”。
她自小就心思细腻,自然能从那些琐事中看出些门道。
师尊处处都和师伯作对,为什么?
因为她想引起师伯的注意!
现在师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师尊在一旁看着,自然眼红。
想到这,白梨梨垂下头,脸上闪过一抹气愤。
薛凝光被她这一句话问的傻了眼。
她嘴唇开开合合,沉吟半天,才诧异的反问:“你居然是这么想我的?”
白梨梨囔囔的回:“弟子不敢。”
薛凝光痛苦的捂住了眼。
到了晚上,殷暮云乐呵呵的慢速御风回来,见薛凝光一脸苦相。
问了问原因,便拍着胸脯说这事包在他身上,他去劝劝白梨梨,把误会消除了就好了。
结果到白梨梨屋里,得了句“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操心”,然后灰溜溜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