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只好把孩子给了乳娘,还不忘摸摸他的脸:“麟儿,乖乖的,母妃一会儿就回来。”
萧承澜见她舍不得离开似的,干脆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
他的动作有些强硬,江映梨下意识挣扎了两下,反而被拽得更紧。
“陛下,臣妾疼...”
萧承澜脚步顿了顿,到底放开了手。
江映梨揉了揉自己的腕骨,还不忘往乳**方向看了一眼。
萧承澜掌住她的肩,将她揽入自己怀里,虎口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江映梨被迫抬着眼睛看他:“陛下要说什么?”她不明所以地问道。
萧承澜低头注视着她,狭长而深邃的眼眸透着阴郁,他许久没有说话,然后突然低头衔住了她的唇。
“唔...陛下...”
许是太久没有这样亲吻,江映梨都快忘了怎么换气。
她在萧承澜怀里险些因为缺氧而软倒,奋力拍打着他的胸膛。
萧承澜松开她,托着她的后腰,指腹碾过她晶亮的唇瓣,他凑近她,感受她急促又滚烫的呼吸,又用鼻尖去厮磨她的脸颊。
“不久后就是封后大典,你明日试试礼服,不合适的话,还可以再改。”
江映梨想了想:“陛下,还是算了吧。”
萧承澜微愣:“什么算了?”
“大典礼节繁琐,还要去祭祖,差不多要花上整整一日,又不可能抱着麟儿,臣妾不放心。反正臣妾已经是皇后了,这大典以后再说吧。”
“朕让礼部减免了那些繁琐的礼节,至多不过半日罢了,麟儿有乳娘照顾,何至于半日都抽不开身?他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又有不下百人伺候着,难道还能出什么事不成?”萧承澜语速很快。
江映梨看着忽然严厉起来的萧承澜,思索了一番,心里有些委屈,她伸手环住他的腰。
“可是臣妾不看着麟儿的话,臣妾会很难过的。”
萧承澜感受到久违的怀抱,心尖微颤,立刻回抱住她。他将下巴放在的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带着眷恋的意味。
他将眼睫低垂成一线,遮去眸光里的落寞与焦躁,微微叹了口气。
“好吧,朕答应你,以后再说。”
外面响起一阵尖锐的哭声,江映梨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急急忙忙推开萧承澜,往乳娘那儿去。
“麟儿怎么了?”
陡然的抽离让萧承澜的手在原地僵了几息,然后才垂落在两侧,他的指节用力地攥了攥,也朝麟儿走了过去。
江映梨把萧宸安抱在怀里,一边轻晃一边哄。
“麟儿别怕,母妃在呢,乖——”
萧承澜嘴角勉强扯开一抹笑,伸手托住萧宸安无处安放的小手:“父皇也在呢,麟儿不哭。”
两个人轻言细语哄了一会儿,萧宸安终于安静下来。他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几圈,落在江映梨与萧承澜身上,又咯咯笑起来,在襁褓里张牙舞爪的。
江映梨抱了一会儿,手臂有些酸,便将麟儿放回了榻上。
她已经沐浴过了,穿着素白的寝衣,青丝拢在耳后,侧躺在麟儿身旁,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和鼻子,望着他的眼神充满爱意,爱到眼里再容不下别的。
萧承澜站在帐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烛火的光辉洒落在江映梨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温柔,充满母性。
六年相伴,她真的已经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事事依赖她的小姑娘,她成为了母亲,她可以为别人遮风避雨了。
但是他好像学不会放手。
他无法忍受这种无声的冷落,每一秒都让他心如刀割。
“陛下。”
萧承澜蓦地收回神思,看向正在注视着他的江映梨:“梨儿,怎么了?”
“陛下今夜,要留下来吗?”
萧承澜觉得自己仿佛听错了,他掀开那层薄如蝉翼的纱帐,三两步便入内,高大的身形站在榻前,投下的阴影将江映梨淹没在黑暗中。
“什么叫做留下来。”他看着她,声音发紧。
他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江映梨笑了笑:“就是陛下夜里歇在这儿啊。不过麟儿夜里会哭的,惹得陛下睡不好,陛下一大早还要上朝呢。臣妾就是想着这个才搬回昭华宫的,陛下不若还是歇在长央宫吧。”
她竟然劝他回长央宫。
一点夜风从窗棂的细缝中挤进来,连烛火都不曾晃动一下,却吹得萧承澜浑身冰凉。
沉默良久,他沙哑又沉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朕累了,安寝吧。”
月悬中天,鸣鸟也止啼,安静的帐内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萧承澜阖着眼眸,深深的疲倦裹挟他的全身,但却难以入眠。
寂静的冷夜里,他听到身侧传来细微的响动,他蓦地睁开眼眸。
江映梨又起身了,但这次不是去看麟儿,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接着隐隐的月色,他看到她将手臂朝他伸了过来。
下一秒,他身上那因为烦躁而推到腰际的被子被拉了上来,轻柔地盖在了他的胸膛上,肩膀也被罩住。
萧承澜心中百转千回,蓦地抓住江映梨的手腕,声音沙哑地唤她。
“梨儿。”
江映梨夜半醒来,并不完全清醒,顺着萧承澜拉她手腕的力道躺了下来,头枕在他手臂上,抱着他的腰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
“陛下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好好盖被子,着凉了臣妾会心疼的……”
黑暗中,萧承澜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心颤动不已,漆黑的眸光里有细碎的光影在泛着波澜。
他亲吻她的额角,焦躁不安的内心终于有了慰藉,足以支撑他的身体在这个黑夜里逐渐回温。
“朕就知道,你怎么会不爱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