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嫣怔怔地望着他,脸上写满了迷茫与难以置信。
“您凭什么这样质疑我的母亲?”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被侮辱的痛楚,
“您口口声声说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您!一个根本不认识您的女人,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去窃取您的基因,怀上您的孩子,最终害得自己身败名裂、远走他乡,甚至客死异乡?!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的话语像一把尖利的锥子,狠狠刺向上官贺混乱的逻辑。
每一个质问都掷地有声,将他那个“窃取基因”的荒谬猜想击得粉碎。
上官贺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彻底僵在原地。
是啊……一个与他毫无交集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根本不合情理!
而他自己也再清楚不过,他从未在任何机构捐献过**,理论上,他的遗传物质根本不可能被外人轻易获取。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慕南嫣的说法与他自身的认知,以及最基本的逻辑之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法解释的黑洞。
他的思绪彻底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泥沼,所有的推断和假设都在这个死结面前撞得粉碎。
头痛欲裂,记忆的碎片像锋利的玻璃渣一样在脑海中翻滚,却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他抬手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第一次流露出一种全然的无措和崩溃。
“我……我不知道……”
他终于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无力,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商业巨擘,只是一个被突如其来、无法理解的现实彻底击垮的普通男人。
坚固的世界观碎裂成齑粉,却看不到任何重建的基石。
真相,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之后。
一方是他坚信了二十多年、关于自身忠诚与清白的认知——他从未背叛过婚姻,自始至终只有宋雅君一个女人。
另一方,则是却绝对权威的科学铁证——慕南嫣确凿无疑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毁灭性的矛盾,像两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撕扯,几乎要将他逼至疯狂的边缘。
“不……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而沙哑。
但这一次,他反驳的对象不再是慕南嫣,而是他自己那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可能布满裂痕的记忆。
一个可怕的想法不受控制地钻入他的脑海:
难道……真的是在他完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侵犯了那位名叫沈伊的女子?
这个念头让他如坠冰窟。
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哀求的探寻,望向慕南嫣:
“你……你有你母亲的照片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慕南嫣闻言,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从手机相册深处翻出了一张泛着柔光的旧照——那是她幼年时与母亲的合影。
她将手机递了过去。
上官贺颤抖着手接过,目光贪婪地聚焦在照片上那个温婉笑着的女人脸上。
一种模糊的、难以捕捉的熟悉感掠过心头,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缥缈得抓不住任何具体的线索。
难道……他真的曾与她有过交集,却彻底遗忘了?
他的思绪猛地被拉回到那个唯一存在空白与混乱的夜晚——他被下药后,与宋雅君**的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