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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黑风口废弃隘口。
林浩带着图鲁的十名精锐，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隘口外围。
月光下，那股甜腻的发酵味道更加浓烈，让人闻了就想作呕。
“都督，里面有火光。”图鲁压低声音汇报，“至少十几个人在干活。”
林浩点点头，做了个手势。
斥候们立刻散开，将整个隘口包围起来。
侯君集紧握着刀柄，眼中杀气腾腾。
如果真是长孙无忌在背后搞鬼，他绝不会轻饶。
“动手。”林浩一声令下。
十几个黑影瞬间冲进隘口，里面传来一阵惊呼声和打斗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切归于平静。
林浩走进隘口深处，眼前的景象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这里不是什么培育毒菌的场所，而是一个简陋的粮食加工作坊。
十几个工人正围着几台石磨，将大量霉变的花生和玉米磨成粉末。
那些粮食上覆盖着黄绿色的霉斑，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混合着甜腻的发酵气息。
“这是什么东西？”侯君集捂着鼻子问道。
林浩走近那些霉变的粮食，仔细观察着上面的斑点。
黄绿色，毛茸茸，典型的黄曲霉菌！
他的心猛地一沉。
这不是普通的腹泻，而是黄曲霉素中毒！
黄曲霉素，这种在后世被称为“一类致癌物”的天然毒素，毒性比砒霜还要强几十倍。
最可怕的是，它无色无味，难以察觉，而且在古代根本无药可解。
“侯将军，立刻封存所有这些东西！”
林浩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一粒都不能放过！”
侯君集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下令。
士兵们开始收集现场的所有证物。
赵谦被五花大绑押到林浩面前，脸色惨白如纸。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秘密据点会被发现。
“赵校尉，这些霉变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林浩的语气很平静，但眼中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谦强撑着狡辩。
林浩没有废话，直接让图鲁拿过一把霉变的花生：“你看这些霉斑，知道是什么吗？”
赵谦摇摇头。
“这叫黄曲霉菌，产生的毒素能让人肝脏坏死，七窍流血而死。”
林浩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刀子扎在赵谦心上，“你给玄甲军的弟兄们吃这个，是想让他们都死吗？”
赵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只知道这些粮食发霉了，会让人拉肚子，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毒！
“我......我真的不知道会死人！”
赵谦的声音开始颤抖，“长孙大人只是说，这样可以让士兵们生病，然后把责任推到凉州头上！”
侯君集听到这里，拳头握得咔咔作响：“长孙无忌！果然是他！”
“他是怎么吩咐你的？一字不差地说出来！”林浩逼问道。
赵谦已经完全崩溃了，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长孙大人说，雨季的时候有一批粮食因为储存不当发霉了，价格很便宜。他让我秘密采购这批粮食，磨成粉混入军粮里。”
“他还说，这是天降神罚，非人力所能解。只要把责任推到林都督身上，说是水土不服或者妖术反噬就行了。”
“事成之后，他保证让我进工部任职，从此飞黄腾达。”
侯君集听完，整个人都气得发抖：“这个老匹夫！为了陷害你我，竟然要毒死三万将士！”
林浩的脸色也阴沉如水。
长孙无忌的心思比他想象的还要毒辣。
利用古代人对微生物的无知，用黄曲霉素这种“天然毒素”来制造大规模中毒事件，然后嫁祸给自己。
这种手段，就算是现代的犯罪分子也不一定想得出来。
“都督，现在怎么办？”侯君集问道。
林浩看了看那些被封存的霉变粮食，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立刻返回都督府。”他下令道，“侯将军，我需要你的全力配合。”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侯君集毫不犹豫地说道。
回到都督府，林浩立刻召集了凉州所有的医官和李丽质。
“各位，现在有一个紧急情况需要处理。”
林浩指着桌上的霉变粮食样本，“这种粮食上长的霉菌，会产生一种剧毒的毒素。”
“比砒霜还毒？”一名老医官问道。
“对，而且更可怕的是，这种毒素无色无味，中毒后的症状很像普通的腹泻，容易被忽视。”
林浩解释道，“但如果不及时处理，会造成肝脏损伤，严重的话会死人。”
医官们面面相觑，这种毒素他们闻所未闻。
“那有解药吗？”李丽质问道。
林浩摇摇头：“没有特效解药。但可以通过大量饮用清水，食用绿叶蔬菜来促进代谢，减轻毒素对身体的伤害。”
“立刻通知厨房，为全军熬制解毒汤。”
林浩继续下令，“用绿豆、菊花、金银花，加大量的清水，连续熬制三天。”
“另外，所有出现腹泻症状的士兵，立刻停止食用军粮，改吃新鲜蔬菜和白粥。”
医官们立刻行动起来。
侯君集看着林浩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心中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
这种处置突发事件的能力，简直超越了他的想象。
“都督，还需要我做什么？”侯君集问道。
“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林浩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既然长孙无忌想看好戏，我们就让他看个够。”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
“报告都督，大营里出事了！”
士兵的声音带着惊恐，“有数百名弟兄突然病倒，症状比之前严重得多！”
林浩和侯君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看来，长孙无忌的毒计已经全面爆发了。
“走，我们去大营！”林浩起身说道。
赶到玄甲军大营时，眼前的景象让人触目惊心。
整个营地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到处都是呻吟声。数百名士兵躺在营帐里，脸色蜡黄，不断地呕吐腹泻。
更可怕的是，有几名症状严重的士兵已经开始吐血，眼白发黄，明显是肝脏受损的征象。
“这......这到底是什么病？”一名军医束手无策地问道。
营地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会不会是瘟疫？”
“我听说凉州有邪气，专门害外来人。”
“难道真的是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