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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伤哪儿了?
赫连予夺见他过来也没起身,仍是大剌剌地坐着,伸手扯了扯胸前的衣襟:“衣裳弄脏了罢了,不妨事。”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跪在他脚边的丫鬟仍是没有起身,反而更害怕了,对着楚行简道:“奴婢该死,怠慢了贵客,请老爷和贵客责罚…”
“大胆!顺王岂止是我楚府的贵客,更是我燕国的贵客!卑**奴才岂敢怠慢?!”楚行简怒喝,他低头看向赫连予夺,“顺王殿下,这奴才毛手毛脚得罪了您,想怎么罚她任您处置!”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丫鬟哭的梨花带雨,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
赫连予夺身子后仰,胳膊肘抵在椅背上,目光从围观众人脸上扫了一圈。
这群人包括楚行简在内,表面上说是怠慢了自己,但是那眼神,却是不容忽视的厌恶与鄙视呢。
有趣有趣。
他不着痕迹地舔了一圈上牙。
“不小心而已,这么害怕做什么?燕国有个词怎么讲…哦对,瞧这梨花带雨的…”赫连予夺嘴角勾起,手掌向上伸到丫鬟脸前,“就罚你帮我换身干净衣裳吧。”
丫鬟看着面前宽厚的手掌,听着充满磁性又带着一丝不羁的嗓音,不由得脸上一红。
怯生生地将自己的小手递到赫连予夺的手掌中。
真奇怪,刚刚自己怎么会对他如此恐惧,是错觉吗?
赫连予夺稍稍一用力,将她拉起。
站起来后,丫鬟连忙将手收回,低头小声道:“奴婢给您带路。”
赫连予夺像燕国人一样,向楚行简微微欠身,随后就跟着丫鬟离开了。
当他离开后,原本和气笑着的众宾们脸色陡然巨变,一个个目露鄙夷。
“呸!狗**,陛下再怎么抬举他,也免不了身上流着的畜生血!”
“呵,徒有血腥蛮力,但五年来,还是改变不了一见女人就被勾引的兽性!”
这宾客刚说完这话,就意识到自己冒犯了,惴惴不安又心虚地看向楚行简。
“你说得对,这哪是人,就是个兽类。”楚行简将视线从赫连予夺离开的方向收回,双手在袖中握拳又放松,又再次握紧。
“来!趁着这大好时光,咱们再继续畅饮!”
*
赫连予夺慢慢悠悠地跟在丫鬟后面,上下打量着宅子的景色。
他偶尔也是会有些性质,询问应阮她过去的生活。
在她眼中的燕国是什么样的景色,她过去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她的家人如何如何…
她自然是不乐意与他提及过去,他看得出来,她来到他身边后,是想将过去的一切都当作不存在的。
但是他不同意。
他想知道,就要知道,她不得不给他讲,给他仔仔细细地讲。
他记得她描述的宅邸的模样,似乎和眼前所见并不太一样,是她骗他吗?
不,她不敢。
“还没到吗?”他双手背在头后偶,懒洋洋地询问。
虽然描述的景色不同,但是从布局上看,他似乎已经走到了所谓的内宅深处。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燥热,和下腹那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由得蹙紧了眉。
看向前面丫鬟的目光越发不善。
是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吗?
燕国人果然…除了正面作战,任何邪魔外道都很擅长。
那丫鬟感受到了背上如刀般锋利的视线,刚刚那种恐惧的感觉又袭来了,她额头上冷汗直流,赶忙加快步伐,将交代给她的任务完成。
丫鬟将赫连予夺带入了一片假山区,七扭八拐地,人就消失不见了。
“夫人,求您再走快点,不然晚了奴婢真怕姨娘有个三长两短!”绿芮急得双目通红,那个模样,倒是让人瞧着跟确有其事似的。
群英院要留着人,刑嬷嬷留下了,素鸢和铃铛带着一小队侍卫跟在应阮身边。
“这假山群确实许久未打扫了,但是这是去东厢房最近的路了,求夫人暂时忍忍…”绿芮解释道。
应阮和素鸢对视一眼,心道这李笙笙所设之局的舞台,怕是就在这假山群了。
假山群群径通幽,造型不同的山石群立,一步一景,却道路狭窄,仅容一人通过。
绿芮走在最前面,素鸢紧跟其后,走在应阮前面,并示意身后的侍卫跟紧,一行人就踏入了假山群。
众人在假山群中疾驰,绕过三个岔路,走到了假山深处,忽然轰隆一声!
众人抬头向上看,一块大石,在众人纷乱脚步声中,竟摇摇欲坠。
“不好!”应阮抬头看,发现这大石的掉落方向竟正对着她与素鸢!
走在最前面的绿芮好像并无发现异样般,原本着急忙慌领路的人,竟然突然停下了,她摇晃着脑袋,一副惊慌的模样,左右看着:“怎么了?怎么了?”
“快让开!”素鸢伸手想要推她。
可素鸢的手还未触及绿芮,她就像被大力推搡一般,顺势一个趔趄,竟然扑倒在地,整个人将路堵的死死的。
“嘶——好痛…我好像崴了脚…”绿芮坐在地上,**脚踝道。
应阮和素鸢看着头顶上的大石头,手里攥紧了一把冷汗,她们想要往后倒退,但是原本是用来保护她们的一队护卫,此时却成了累赘。
他们跟得太紧了,还各个长得威武雄壮,在这仅容一人通过对假山群中,转身困难。
眼见着大石就要落下,素鸢当机立断,回身保住应阮,以自己为肉盾,抱着她两个人向前摔去!
二人刚一向前冲倒去,头上的大石头应声而掉了下来,将应阮、素鸢和绿芮三人与身后的侍卫们分隔开。
因为有绿芮在前面挡路,素鸢的腿不可避免被她绊到,绿芮被她们二人重重压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这回她的脚是真的伤到了。
素鸢的肩膀重重磕在了地上,衣衫被磨破,除了撞击伤,肩膀上还有被粗糙沙石磨砺出来的刮伤。
而应阮被素鸢紧紧搂在怀里,有她和绿芮的缓冲,则是毫发无伤。
她连忙从她们身上起来:“哪儿受伤了?快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