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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阿月的伴侣早早就来等人了,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把伞,外面下了雨,看样子还不小,但包厢的隔音好,所以包厢内听不见。
向天泽借了伞,提前去车上拿了两把伞,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把伞,陈歇已经结好了账,几人往外走,向天泽把伞还了,又给钟禹递了把伞。
“多谢向总。”钟禹接过,看向陈歇:“还是住我那,我让佣人收拾好了。”
陈歇:“不用麻烦。”
钟禹:“是要回浙江?”
陈歇:“那倒不是。”
陈歇没有明说,钟禹也没细问,回头看了段随州一眼,段随州:“…………?”
几人走到门口,侍应生朝段随州送来钥匙:“段少,架车我改日冇雨送到您府上,定係同你准备件雨衣?(段少,车我改日没雨送到您家里,还是给你准备件雨披?)”
钟禹撑开伞,往车边走。
“改日送嚟。(改天送来。)”段随州大步进来:“车湿了,送我回去。”
段随州上了钟禹的车,司机下车帮陈歇提来行李箱。向天泽撑开伞,看向陈歇:“小歇,去哪?我送你。”
黑夜下,陈歇的视线停留在几米外,一道修长的身影掐了烟,走过来,黑伞微扬,看向陈歇,这是一个等待的姿势。
“跟老师回深水湾吗?”
沈长亭看着陈歇,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伞面上,陈歇只要回港城,沈长亭不会不知情。
知情的沈副座明知道会被拒绝,依旧要来。
周围的安保与侍应生瞠目结舌,所有人印象中的沈长亭:规矩贵气,权势滔天,身居高位,绝对不会是眼前这副温柔问询的模样。
陈歇眸子发热,走到沈长亭伞下。
老万喜悦地接过陈歇面前的行李箱,笑盈盈地推到车旁,搬进后备箱。这是陈歇离港后,第一次回深水湾。
向天泽站在原地,低头笑了一下,明白了陈歇回来的用意与原因。
陈歇跟着沈长亭上了车,沈长亭的肩膀湿了大半,上车时他掸了掸肩上的雨珠,把苏格兰羊绒毯递给陈歇:“别着凉。”
老万欲言又止。
陈歇把毯子还给沈长亭:“不用。”
沈长亭把毯子铺盖,盖在膝上,车内有空调不算冷,车往深水湾开,路程挺远,车内一片安静,陈歇望着窗外,这是他来时的路,也是他离开的路。
隔板隔着前座视听,陈歇抽回目光:“沈老师到多久了?”
“一会。”
从陈歇下飞机时,沈长亭就到了,只是远远的,不着痕迹地跟着。他从纽约回来后,因为在选举会上离席,此事反应很大,正座当选,但沈长亭一直没给出合理的解释与理由,备受弹劾。
现在舆论相逼,颇有几分要沈长亭让贤的意思。
沈长亭再没出席过公共场所,一来是不便,二来是腿疼,纽约的天的确冷的刺骨,加上回港城后,港城还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
细雨绵绵,骨头都在疼,索性在家将养,陪陪鹦鹉,练练书法。
沈长亭:“回来是有要紧事?”
陈歇:“嗯。”
“准备待多久?”
“不清楚,大概一个月。”
“我明天让老林给你做司机,有事就吩咐他去做。”
“好。”
车到了深水湾,雨停了,老万把行李箱搬进别墅,陈歇和沈长亭一块下车,难得与从前一样并肩进深水湾。
深水湾里的恒温系统很好,常年保持在人体最舒适的温度,沈长亭脱了半湿的风衣,挂在臂弯上,递给管家。
管家接过后,看向陈歇,点头示好。
原本在客厅踱步的鹦鹉,飞到沈长亭的手臂上,轻轻用头蹭着他,说:“想你!想你!”
陈歇颇为诧异。
沈长亭:“养来解闷的。”
陈歇伸手摸了摸鹦鹉的头,“它叫什么?还挺乖。”
“没起名字,小畜生脏,别乱摸。”沈长亭把鹦鹉递给管家,让人关鸟房去了。
陈歇拿着行李箱上楼,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就去书房了,门也没敲,进去的时候沈长亭正在练字,一手磅礴大气的书房,陈歇看着都手痒。
沈长亭看了一眼,将毛笔撂下:“试试?”
“嗯。”
陈歇走过去,沈长亭也不走开,坐在梨花木椅上,陈歇站着,臀部抵着椅子,双腿微分,本就不长的睡袍,要是风一吹,睡袍一摆,什么都露出来了。
站没站相。
陈歇写了首诗,回头看向沈长亭,似在询问,怎么样?
沈长亭瞥上一眼,眉头拧紧。
不必言说的答案。
陈歇:“太久没练……”
“是全还回去了。”
“…………”陈歇在字上较真的很,低头翻着抽屉,试图找出一幅沈长亭的墨宝出来,临摹着学。
沈长亭的字,自有气派,是很难学的,墨宝更是难见,陈歇没翻到,那优越的腰臀比倒是一览无余的呈进了沈长亭眼底。
要怪就只能怪那被水汽黏湿的睡袍,贴在了身上,什么都叫人瞧清了。
陈歇悬着毛笔,轻喊道:“沈老师……?”
沈长亭没事就会练字,但练的字向来不留,正因如此,才一墨难求,可卖千金。
陈歇跟着沈长亭多年,当然是清楚这一点,墨宝是绝对找不到的,偶尔能欣赏到沈长亭的字,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如今一副等待沈长亭提字给他临摹的模样,简直是恃宠而骄!
沈长亭在陈歇期待的眼神中,接过陈歇手中的毛笔,提了首诗,沉声道:“平白给你糟蹋。”
陈歇现在的毛笔字,的确是糟蹋。
不仅糟蹋人,还糟蹋好笔好墨,沈长亭喜文弄墨,最见不得人在他面前暴殄天物,陈歇是独一位了。
陈歇照着沈长亭的字临摹,沈长亭静静地看,陈歇练了好几幅也学不到半点精髓,撂了笔:“改天吧,有些困了。”
沈长亭:“……”三分钟热度。
习字是,对人也是。
沈长亭眸光一冷,起身揽住要走的陈歇,掌心下的腰线紧绷着,他指节强硬用力的将人摁回椅子上,哄着人说:“再练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