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你现在像个疯子
“我还真是荣幸，能让周太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你的事，霍叙也知道，你的家人应该也知道，为什么，你就怀疑是我呢？”
顾苒毫不犹豫地开口，“霍叙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我家人更不可能……”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声音戛然而止。
姜晚西忽然就笑了，喃喃地重复她的话，“你家人。”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充满了讽刺。
她都主动被顾苒排除在外了，她算什么呢？
一个见不得光，不愿提起的污点。
电话里沉默了好久，顾苒似乎也冷静下来了，她语气稍微缓和了几分，“你如果缺钱，这五百万要是能帮到你们，我会想办法给你们的。”
“哦……这算是施舍，还是补偿？或者，封口费？”
顾苒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了，姜小姐，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误入歧途。”
她没有给姜晚西说话的机会，很快电话里便传来嘟嘟声。
姜大山在旁边竖起耳朵听，只听到几句只言片语，他迫不及待地问，“这婆娘说啥了？”
姜晚西厌恶地看了眼姜大山，起身进了屋，把门反锁。
姜大山在外面拍门，“你个死丫头，她到底说啥了，不会是反悔了吧？”
姜晚西靠在门上，无视门外姜大山的喊叫，茫然地看着头顶泛黄的吊灯。
姜大山得不到回应，骂骂咧咧收手了，走到沙发躺了下来。
姜大山的资料，此刻被宋易捧在手上。
“他两年前出狱，不知在哪得到的消息，一年后就来了京城。”
“这一年他四处打零工，捡废品维持生活，到处打听您和太太的消息。”
“他经常活跃在人群多的地方，那天也是为了去广场蹭吃蹭喝，无意间遇到了太太，应该只是个巧合。”
宋易说完，看了眼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
见他没有下一步指示，宋易合上文件夹，默默地退了出去。
很快到了大年初五。
医院传来消息，老爷子在医院用药吊了几天，最终还是没能醒来。
昨晚凌晨三点，医生宣布老爷子失去了生命体征。
姜晚西自然也接到了电话，通知她回霍家。
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回去，比起霍家那些人，她甚至看姜大山都感觉善良了。
但打电话的是霍叙。
霍叙说：“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就签离婚协议。”
姜晚西沉默了两秒，“真的吗？”
霍叙语气平静，“齐华已经处理完毕，等他回来就差不多了。”
“好。”
老爷子去世，会有很多正商圈的人吊唁，还会有记者。
虽然不见得会注意到姜晚西这种小人物，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回去的。
老爷子去世，多少会影响到股票，这种时候，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姜晚西走出卧室，客厅里已经没有了姜大山的身影。
她来到村外的马路上，有辆车已经在那等着她了。
小陈上前说道：“太太，先生吩咐我来接您。”
姜晚西点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回到霍家，门口的红灯笼早已经换成了白色，院子里张灯结彩，也变成了压抑的白色。
配上树枝上的积雪，更显得寂寥。
大厅里摆放着棺椁，供桌上挂着老爷子的黑白照片，忙前忙后的都是霍家佣人，真正的霍家人却不见几个。
为数不多守在大厅的几个人，其中就有霍叙。
那几人聚在一起闲聊，霍叙单独坐在角落里，指尖把玩着打火机，与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姜晚西来到他跟前，喊了声，“霍叙。”
霍叙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无悲无喜，平静的好似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姜晚西跟了上去，两人来到后面一处凉亭里。
霍叙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鱼塘，背对着姜晚西，“你这几天，都和姜大山在一起？”
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好似随口一问。
姜晚西道，“放心，他不会来找你。”
霍叙忽然转身，目光落在姜晚西的脸上，带着审视，“他不会来找我，那他最好也别去找不该找的人。”
姜晚西的心忽然像是被手攥紧，捏的她几乎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扯了嘴角，“霍总对周小姐，真是呵护备至。”
霍叙知道姜大山，也知道顾苒，知道所有的一切。
也知道姜大山从前是何等的残暴。
然而他最先想到的，是担心姜大山去找周幼欢的麻烦，他可真是爱惨了周幼欢。
“我是为了你好，少做点蠢事，自作聪明的人没有好下场。”
他目光冷淡，但眼底的深邃，却好似能将人洞穿。
在他的注视下，姜晚西仿佛自己被看穿，所有的念头都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她的不甘，愤恨，嫉妒和厌恶，所有负面情绪组成的，一个卑劣不堪的姜晚西。
姜晚西迎上他的目光，笑了一声，“为了我好？那我是不是得给霍总磕个头，感谢霍总的关心和提醒？”
“姜晚西。”霍叙忽然喊她的名字，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姜晚西面前。
他伸出手，似乎想去摸她的脸，却被姜晚西偏头躲过。
霍叙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掰了回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晚西，“你为什么不能安分点？”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安分？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人打一巴掌还要说谢谢是吗？”
“霍叙，你特意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警告我这些吗？”
霍叙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半点情绪波动，薄唇中吐出几个字冰冷的字，“你现在像个疯子。”
他指尖摩挲着姜晚西下巴的轮廓，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你看你，随便两句话就被激怒，你斗得过谁？有这点闲工夫，不如去找个厂上班，那里面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