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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就知道,李云龙那个混小子行!”
刘青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如释重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老李还真给他长脸啊。
嘉兴防线,鬼子经营了多久?虽然被抽调了不少兵力,但也弱不到哪里去。
这空降师,说撕就撕了?
师长紧盯着那份电报,吐出了一口浊气:“快,把最新得到战况全部标到沙盘上!”
“是!”
几个参谋一个激灵,立刻冲向了作战沙盘。
指挥部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参谋们移动标识和测量时产生的沙沙声。
看着各部队已经对沪市完成了初步的合围,旅长嘴里小声嘟囔:“包围圈成了……这下那帮**养的,插翅难飞了!”
“总攻!师长,下令吧!”
“不能让李云龙一个师在南边硬顶着!”
老政委走了过来,拍了拍旅长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指着沙盘上,沪市外围那一圈密密麻麻的蓝色小点。
“这些,都是鬼子经营多年的外围据点和永备工事。”
“如果不把这些钉子全部拔掉,我们的主力部队就算冲进去,也会被这些火力点从背后袭击,产生巨大的伤亡。”
刘青点了点头。
没错,既然已经决定关门打狗,那就不用急。
步步为营,一寸寸碾过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师长认真地看着沙盘,一股令侧目的杀气从他身上迸发。
“命令!”
刷!
指挥部内,所有人的身子瞬间绷得笔直。
“命令各兵团,及参战部队!”
“明日中午十二时前,必须拔除沪市外围所有敌军据点!”
“是!”
沪市。
天色未亮,一声沉闷的巨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轰!
那声音像是第一声春雷,带着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
正在弄堂里倒夜香的男人动作一滞,侧耳倾听。
公寓里,辗转难眠的女人猛地坐起,推开身旁的丈夫。
“听!”
轰!轰隆!
第二声,第三声……接踵而至。
整个沪市老城的玻璃窗都在嗡嗡作响。
无数扇窗户被推开,无数颗脑袋探了出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北面!西面!东面!
四面八方,全是炮火的轰鸣!
随即,不知是谁家的收音机,突然传出夹杂着巨大电流声的、激昂的军歌。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弄堂里,有人压着声音,发出了一声欢呼。
“打进来了!”
“他们打进来了!”
这欢呼声带着传染性,迅速在黑暗的角落里蔓延。
“八路军围城了!”
“真的!南边也被堵住了!”
“小鬼子的好日子到头了!”
人们互相传递着眼神,他们终于看到曙光。
一个孩子忍不住大声叫好,立刻被他母亲死死捂住了嘴,可那母亲自己的眼眶,却早已通红。
然而,喜悦是短暂的。
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开始了最后的疯狂。
“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辆辆绿色的军用卡车,从各个军营里冲出,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
一队队端着三八大盖的宪兵跳下车,皮靴重重地踏在石板路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砰!”
一扇木门被直接踹开。
“里面的人,全部出来!”
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喊,男人的怒骂。
整个沪市,突然混乱了起来。
到处都是关卡,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鬼子和二鬼子。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一股绝望的血腥气。
明公馆。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却隔不断那无孔不入的喧嚣。
远处连绵的炮火,近处呼啸而过的警笛,交织在一起,令人窒息。
明镜站在二楼的窗边,双手用力地抓着窗框。
她的视线越过花园,落在公馆大门外。
一队日本宪兵刚刚粗暴地盘查完一个路人,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扬长而去。
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突然转身快步走到电话旁,再一次拿起了听筒。
“喂!给我接百乐门……没人?”
“那兰心大戏院呢!”
“也没有?”
“他那些朋友家呢?都找过了吗?!”
电话那头,是管家阿香焦急的声音。
“大小姐,都问过了,都没见着小少爷。城里现在乱得很,派出去的人都不敢走远……”
“啪!”
明镜用力挂断了电话。
她扶着桌子,大口地喘着气。
明台。
明台不见了。
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再也找不到人。
这个节骨眼上,他能去哪?
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像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冲出房间,高跟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
明镜一把推开了书房门。
“砰!”
书房里,明楼和明诚正站在一张巨大的沪市地图前,低声交谈着。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回头。
明楼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明诚微微躬身,神色恭敬。
“大姐。”
明镜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最后死死盯住明楼。
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有些尖利。
“明台呢?”
明楼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他不是在房间里看书吗?”
“他不在!”明镜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找了他一个晚上了!”
明诚上前一步,试图安抚。
“大姐,您别急,他只是贪玩,可能是在哪个朋友家过夜了,等天亮……”
“天亮?”
明镜瞪了一眼明诚,指向窗外。
“你听听外面!你听听!”
一阵密集的枪声,恰好在此时从不远处的街角传来。
“这是玩的时候吗?!”
“全城都在戒严!鬼子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能跑到哪里去?!”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说!是不是你们让他出去做什么了?!”
这一次,明楼和明诚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个眼神里,有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疑。
他们,也不知道明台去了哪里。难不成?
这一瞬间的迟疑,被明镜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的身体晃了晃,向后退了一步。
原来……他们也不知道。
那股怒火,瞬间熄灭了。
明镜看着眼前的两个弟弟。
一个,是新**的高官,是运筹帷幄的毒蛇。
一个,是他的秘书,是出手封喉的猎犬。
他们在这场滔天巨浪里游刃有余,算计着一切。
却弄丢了家里最小的那个孩子。
明镜长长叹了口气,走到椅子前,郑重地坐下。
“明楼,阿诚。”
“你们俩跪下。”
明楼和明诚的身体十分顺从地跪了下去,一如小时候犯了错,被大姐教训。
“姐求你们个事。”
“赶紧把明台给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