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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乔妤佳回过神来。
她不禁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
不就是摸个小手吗？不就是看个裸、裸……
她轻咳一声，扭过脸去：“抱歉，我应该敲门的。”
霍明栖周身一顿，表情不变迅速穿好了衣服，行动间颇为仓促。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下颌线紧绷着：“没事。”
两人都没再开口，莫名的气息房间里蔓延开来。
乔妤佳轻咳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尴尬氛围。
“你训练一天也累了，我烧了热水，给你兑点泡个脚解解乏吧？活活血睡觉舒服。”
乔妤佳将水盆放在地上，正要倒热水。
霍明栖只觉得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这两天乔妤佳越是对他好，他心里的烦躁感就越深。
“乔妤佳！”
乔妤佳动作一僵，不解地抬头看向霍明栖。
只见他剑眉微微皱起，声音斩钉截铁，“我说过，不用你做这些。”
“更何况，我们都要离婚了，你做这些不好。”
说着，霍明栖就伸手去拿乔妤佳手里的暖水壶。
乔妤佳还没回过神来，两人一拽一躲间，暖水壶忽然脱手，摔在地上。
霍明栖反应迅速，长臂一伸，猛地将乔妤佳往后狠狠一堆。
“哗啦……”
热水大部分泼洒在了地上，但仍有不少溅在了霍明栖来不及完全收回的小腿和脚背上，瞬间染上一片红。
暖水瓶则是“哐当”一声掉在在地板上，滚了两圈。
乔妤佳被他大力推得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形。
她惊魂未定，立刻低头去看：“明栖，你没事吧？”
只见他军裤的裤腿和拖鞋都被打湿了，露出的脚背皮肤迅速红肿起来。
“你的脚！”
乔妤佳的声音都变了调，慌忙蹲下去看他的伤处，眉头紧皱。
她语气难得带上急切，“快，快把鞋脱下来用冷水冲！”
霍明栖抿紧了唇，看着乔妤佳分外焦急，生疏却认真地帮他处理烫伤的样子。
心头那点烦躁顿时消失殆尽，转而是更多的愧疚。
刚刚要不是他非要抢暖水壶，也不会出这事儿，还好没烫到乔妤佳。
“我没事儿。”
乔妤佳不由分说地将霍明栖按在椅子上，“还说没事儿呢，都烫起泡了，等着我去弄凉水。”
说罢，乔妤佳便飞快跑出去，很快又端着一盆凉水跑回来，小心翼翼地将霍明栖受伤的脚浸入凉水中。
“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乔妤佳蹲在盆边，仰着头看他。
霍明栖在她清澈的眸中看见自己，看见她眼底满是担忧和自责。
冰凉的冷水，暂时缓解了火烧火燎的疼痛。
霍明栖看着她那副样子，心头莫名触动几分，语气中也带上柔和：“我没事。”
他训练、出任务的时候，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
乔妤佳见烫得严重，她立马站起身，开口说道：“怎么会没事，都红成这样了！你等着，我去找药，家里有治烫伤的药膏！”
说罢，乔妤佳又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带回来一个小瓶。
她的指尖微凉，小心翼翼地蘸了药膏，极其轻柔地涂在霍明栖红肿的皮肤上。
又鼓起腮帮子，轻轻地吹着气，试图减轻烫伤的疼痛。
霍明栖的身体绷得僵直，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猛地抽回了脚，目光避开乔妤佳，声音沙哑的开了口，“可以了……”
乔妤佳蹲在原地，仰头看着霍明栖紧绷的侧脸。
乔妤佳本是不想哭的。
但转念一想，她为啥不哭？
眼泪可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乔妤佳抿唇，稍稍酝酿。
下一秒，眼泪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滚落，明亮的黑瞳被泪水打湿。
她吸了吸鼻子，学着偶像剧里看过的场景，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无助地开了口，“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霍明栖……”
“我知道我以前很**，我无理取闹，我做错事让你丢脸了。”
“我也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好像是在弥补，都显得很可笑……可是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乔妤佳轻耸肩膀，呜咽着轻轻说出祈求的话。
“我真的不想离婚，报告打了也可以撤回的不是吗？我们能不能别离婚了？”
霍明栖听着她的哭诉，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他的心上，又酸又胀。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乔妤佳的新花招，是不是为了让他愧疚，好尽快离婚。
以前，乔妤佳天天闹离婚，甚至不惜绝食。
现在离婚报告递交上去了，乔妤佳又说不想离婚。
霍明栖实在是被乔妤佳折腾得太累了，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打断了她。
“乔妤佳，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不是所有的错，一句我错了就能当作没发生。离婚报告我已经递交了。”
说完，霍明栖便不再看她，径直站起身，熟练地从柜子里拿被褥，准备打地铺。
霍明栖背对着她，只能听见乔妤佳冲他喊：“霍明栖，你个油盐不进的石头疙瘩！”
“我告诉你，这婚我还说什么都不离了！你看我能不能做到！”
说罢，乔妤佳像是赌气一般，不再理会霍明栖，自顾自地拿了牙刷，便去洗漱了。
霍明栖怔愣，下意识伸手，转眼却又停下。
乔妤佳靠上门板，随手擦掉眼角的泪，面色平静。
她当然不奢望掉两滴眼泪，就能让霍明栖回心转意。
循序渐进，才能达成目标。
洗漱完毕，乔妤佳推门出来，她将东西放好后，直接躺回了床上。
一句话都没跟霍明栖说。
见此，霍明栖才意识到，乔妤佳好像生气了。
他想开口，但看到乔妤佳背对着他，又闭上嘴。
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屋子里这会儿安静得可怕。
霍明栖躺在地铺上，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依旧挥之不去，久久不能入睡。
他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都是乔妤佳刚刚委屈地掉眼泪的场景。
他刚刚是不是……真的把话说得太重了？
乔妤佳刚才哭得那样伤心，肩膀一颤一颤的。
和以往撒泼胡闹的样子截然不同，倒像是真的被伤着了。
过了许久，床上传来乔妤佳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睡熟了。
霍明栖闭上眼，试图驱散这些纷乱的思绪，可压根做不到。
正当他心绪翻涌之际，只听“噗通”一声闷响，一个温软的身子又结结实实地砸进了他怀里。
乔妤佳只是哼唧了一声，像昨天一样，在霍明栖的胸口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又继续睡觉了。
霍明栖却是浑身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推开乔妤佳。
但手臂刚抬起一半，就顿在了半空。
乔妤佳似乎这两日睡得极不安稳，总是会掉下床。
霍明栖想了想，最后还是抬起的手臂缓缓放下，无声地叹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霍明栖总觉得乔妤佳在他怀里时，自己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
原本心里那点烦躁，现在缓缓消失殆尽。
眼前再次闪过被泪水打湿的黑眸，霍明栖轻轻叹息。
方才收回的手，落在了沉睡中人的发顶。
没一会儿，霍明栖自己也沉入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