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话一出,秦淮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即抽抽噎噎的演戏。
“孟小军才多大?我哪儿能嫁给他,可现在,他偷看我洗澡,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完了。”
“我这名声坏了,以后怎么抬头做人?嫁给你家这流氓,我亏大了…”
“我不肯。”
“我…我…”
赵秀琴看着秦淮茹这模样,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我们赔钱,赔钱给秦同志!”
她转向秦淮茹,带着哀求:“秦同志,你看…小军他还小,不懂事。我们赔钱,赔你钱!”
“这事儿就…就揭过去吧?”
秦淮茹本来还在哭哭啼啼,一听赔钱,哭声顿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
她捂着脸,抽抽搭搭:“秀琴嫂子,这不是钱的事儿,我一个寡妇,名声比命还重要。”
“这以后让我在院里怎么活啊…”
“我们多赔,五十,不,一百块!”赵秀琴心在滴血,却只能咬牙加码。
秦淮茹心里一喜,面上却还是为难:“这…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一百五,再加二十斤全国粮票!”赵秀琴几乎是吼出来的。
秦淮茹这才勉强止住哭声,抹了抹眼角:“唉,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也看在小军还是个孩子的份上,这事儿就算了吧…”
赵秀琴心疼得差点背过气,拖着浑身是伤的孟小军,骂骂咧咧就想赶紧回家。
“站住。”
孟少华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事儿还没完呢,走什么走?”
赵秀琴猛地扭头,眼睛瞪得血红,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你还想干什么?”
“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孟少华嗤笑一声,眼神冰冷。
“我害他?妈,你摸摸良心,这话说得出口吗?”
“今晚这出戏是谁安排的?谁想坑我去耍流氓?谁想把我送去劳改好顶了他的下乡名额?”
“现在自作自受,倒成了我害他?”
他上前一步,逼视着瘫坐在地上的赵秀琴。
“你儿子为了不蹲号子,愿意赔钱给秦淮茹,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
“但话说到这份上,我看你们也不是真心悔过,保不齐回头又琢磨着怎么坑我。”
他往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在死寂的院子里炸开:
“当着全院老少的面,今天就把话说死。”
“咱们断亲分家!”
“你赔秦淮茹的钱,是你掏,还是你亲儿子掏?那是你们的事!”
“但绝不能拿我爸留给我的那份家底去填你们这口烂坑!”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断亲分家?
这个时候提出来,是要彻底撕破脸了啊。
赵秀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断…断亲分家?”
“你个没良心的畜生,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俩啊!”
“落井下石,你爹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少**跟我嚎丧!”孟少华眼神一厉,他懒得跟这疯婆子废话。
他猛地抬脚,对着扑过来想抓挠他的赵秀琴就是一下!
这一脚没使全力,但踹得极准,正蹬在她肩窝上。
赵秀琴哎哟一声,被踹得往后一仰,重重摔回地上,疼得直抽冷气。
“老子管你同不同意,这家,今天必须分!”
“该我的,一分不少给我吐出来。你们娘俩造的孽,想拿老子的血汗钱去赔?做你**春秋大梦!”
“要么,现在就分清楚,该赔秦淮茹多少,你们自己掏腰包!”
“要么,老子现在就去喊人来,直接把他抓了一了百了,还替家里省钱!”
这话一出,赵秀琴脸上的怨毒瞬间被惊恐取代。
易中海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脸,嘴唇动了动,想开口:“少华啊,这…”
孟少华眼神如刀,猛地扫过去:“一大爷,您老还想掺和?刚才那两巴掌没挨够?”
易中海喉咙里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愣是没敢再吭声。
刘海中更是缩着脖子,恨不得原地消失。
其他想劝和的邻居,被孟少华那煞气腾腾的眼神一扫,全都噤若寒蝉,一个个往后缩。
赵秀琴瘫在地上,看到个个都哑火了的邻居,心里凉了半截。
这孽障是真敢下死手啊。
她哆嗦着嘴,还想嚎。
孟少华根本不给她机会,弯腰一把揪住她前襟,眼神狠得能杀人。
“想嚎?再嚎一声试试?”
“老子数到三,不断亲不分家,我现在就拖这废物去派出所。”
“一!”
赵秀琴吓得一哆嗦。
“二!”
“分,分,我们分!”赵秀琴尖声叫起来,魂都快吓飞了。
“妈分给你,都分给你!”
“妈!”孟小军捂着肿成猪头的脸,含糊不清地尖叫。
“不能分啊,钱都给了他,我们喝西北风啊?”
“闭嘴!”赵秀琴猛地扭头,眼神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带着绝望的嘶哑:“你想进去蹲笆篱子吗?”
孟小军被吼得一缩脖子,不敢吭声了,只用怨毒的眼神剐着孟少华。
孟少华懒得理这废物。
他目光扫向易中海和刘海中。
“一大爷,二大爷,劳您二位驾,给做个见证。”
“笔墨纸砚,谁家现成有?拿来用用。”
易中海脸色难看,但看着孟少华那架势,知道今天这事没法善了。
只能对旁边看热闹的阎埠贵使了个眼色。
阎埠贵赶紧跑回家,拿来半张旧报纸和一支秃毛铅笔。
“就…就这个,行不?”
孟少华接过,直接把报纸铺在旁边的石台上。
“妈,你说,我写。”
“家里现在有多少现钱,多少票证,粮食多少,一样样说清楚。”
“别想着藏奸耍滑,少报一分,我立刻去街道办!”
赵秀琴心肝脾肺肾都疼,哆嗦着嘴唇开始报数。
“现钱,还有二百八十七块三毛五。”
“全国粮票,二十三斤半,地方粮票四十斤。”
“布票,一丈二尺,工业券十八张。”
她每报一样,心就滴一次血。
孟少华笔下唰唰写着,头都不抬。
“爸留下的抚恤金,一共五百块,之前你说替我保管,这笔也得算上。”
赵秀琴猛地抬头:“那钱这些年家里开销。”
“老子管你怎么开销。”孟少华打断她,笔尖指着报纸。
“该我的,一分不能少。”
“一共七百八十七块三毛五,粮票布票工业券照实算。”
“还有这房子。”
他抬头,扫了一眼这间他们住的屋子。
“这房我带不走,但得有我一间。按市价折算,最少值五百块。”
“我的那份,一百五。拿不出来,你就打欠条,按手印。”
“加起来,一共九百三十七块三毛五。”
“零头给你抹了,拿九百三十七块出来。现钱不够,就用票和粮食抵。”
“赶紧的!”
赵秀琴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九百多块!
这是要掏空她的老底啊!
“没那么多现钱…”她瘫在地上嚎哭:“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俩啊…”
“那就抵!”孟少华毫不心软:“钱、票、粮食,凑够数就行!”
“妈,不能给啊!”孟小军又忍不住尖叫。
孟少华听得心烦,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过去。
啪!
清脆响亮。
“这没你说话的份,再吭声,老子现在就拖你去派出所!”
孟小军被打得耳朵嗡嗡响,看着孟少华狼一样的眼神,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缩在地上直抖。
赵秀琴看着儿子那怂样,最后一点指望也没了。
她哆哆嗦嗦爬起身,回屋掏出藏钱的铁盒子。
一边拿一边哭骂:“丧良心的讨债鬼啊,拿走吧都拿走吧,饿死我们算了!”
孟少华清点清楚。
现钱二百八十七块三毛五,全部拿走。
全国粮票二十三斤半,地方粮票四十斤,一张不留。
布票一丈二,工业券十八张,全部揣兜。
白面扛走三十斤,棒子面扛走五十斤。
算起来,还差上一大截。
但赵秀琴赌咒发誓说家里就这么点资产了,他也懒得计较。
老虔婆想藏私,他有的是法子让她全吐出来。
现在分家才是正事儿。
孟少华把写好的分家文书和欠条拍在石台上。
“按!”
赵秀琴手指哆嗦着,看着那文书和欠条,死活不想按。
易中海硬着头皮劝:“少华,这毕竟是一家人,欠条就算了吧。”
孟少华眼神一横:“一大爷,您是想替她还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