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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峰他们跟着天上的扶摇，一头扎进了后山里。
刚进山的时候路还好走。
就是些土路偶尔有被雨水冲出来的沟。
但往里走了没有二里地路就没了。
脚下不再是土地，到处都是老树根和长了青苔的石头。
地上还铺着厚厚的一层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一不小心就会踩空。
下面可能就是个坑或者一滩烂泥。
几个人都打起了精神。
李云峰走在最前面，手里端着双管猎枪，眼睛扫视着四周。
“都跟紧了，前后拉开点距离，别掉队。”
他头也不回地对后面的人说道。
“这山里头，啥玩意都有，都给老子机灵点。”
“知道了，云峰哥。”
王爱民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手心里全是汗。
巴图他们几个倒是还好，毕竟也是从小在山边长大的，有基本的山林常识。
他们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森林里最危险。
那些饿了一冬天的野兽，一个个眼睛都冒着绿光。
黑瞎子，狼，还有豹子。
说不定就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了。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耳朵也竖着。
扶摇在天上盘旋着，给他们指引着方向。
黑豹和丧彪，在队伍的两侧潜行，鼻子在空气中不停地嗅着。
林子里的景色，和山外不同。
这里的树都长得又高又大，很多都是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老松树和桦树。
树冠把阳光都挡在了外面。
只有零星的光斑洒在潮湿的林地上。
整个林子里很阴暗也很潮湿。
空气里弥漫着腐烂树叶和潮湿泥土混合的味道，还夹杂着野兽的腥味。
“云峰，你看这儿。”
巴图压低了声音，指着地上的一堆粪便说道。
李云峰走过去，蹲下身，用一根树枝拨了拨。
那粪便还很新鲜，甚至还有点热，里面夹杂着草根和树皮。
“是野猪的。”
李云峰说道。
“看这粪便的样子，是刚拉的，过去没多久。”
“看来咱们没找错地方，这帮家伙就在这附近。”
二富也凑了过来。
几个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他们顺着地上的猪蹄印和粪便，继续往前追踪。
越往里走，林子就越密，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暗。
高大的树木几乎把天空都遮蔽了。
林子里很潮湿，脚下的腐殖土层很厚，一脚踩下去能没过脚踝。
他们就这么在山里穿行了一上午。
饿了就从兜里掏出干粮，就着水壶里的水吞下去。
渴了就找个山泉，趴下去喝两口。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钟，几个人才走出了那片林子。
眼前出现了一条十几米宽的小河。
河水很清，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
而在河对岸的河滩上，一群黑乎乎的大家伙，正低着头在那儿拱地，在河边喝水。
可不就是他们找了一整天的野猪群。
李云峰立刻对后面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第一个蹲了下来。
五个人立刻蹲了下来，躲在了一片灌木丛后面。
李云峰从怀里，掏出望远镜观察了起来。
那群野猪个头都不小。
有几头大的看着跟小牛犊子似的，浑身黑毛，嘴边露着獠牙，估摸着最少也得有三四百斤。
跟在后面的那些小的看着也得有一百多斤。
他仔细地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头。
五个人看着眼前这十五头野猪，双眼都开始放光了。
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这哪里是野猪啊。
这分明就是一堆会喘气的大团结。
“**，这么多！还这么肥！”
巴楞压低了声音说道。
“发了，这下是真发了。”
二富说道。
李云峰心里也快速地盘算着。
后天就是黑市开的日子。
这些野猪要是都给干倒了，光是卖肉就能卖一大笔钱。
一头野猪，就算平均按两百斤算，十五头就是整整三千斤猪肉。
现在黑市上一斤猪肉最少能卖到一块钱。
这一下就是三千块钱。
他们五个人分，一个人都能分到六百块。
六百块钱在这个年代，是真正的巨款。
足够在城里盖一套砖瓦房，再娶个媳妇了。
几个人越想越激动。
“都别激动，小点声。”
李云峰低声说道。
“这帮家伙警觉得很，耳朵尖得很，别把它们给惊跑了。”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他们在河的这边，野猪在河的那边。
中间隔着一条十几米宽的河，直接趟水冲过去不行。
动静太大，还没等他们走到跟前野猪早就跑没影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绕到它们后面去。
找个好位置打个伏击，先放黑枪。
“走，咱们从上游绕过去。”
李云峰指了指上游的方向。
“都把枪拿好了，跟在我后面，脚步放轻点，别踩到干树枝。”
五个人拎着手里的枪，猫着腰，一个跟着一个朝着上游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得离得近一点打。
不然，他们手里这些猎枪，威力有限。
距离远了子弹打在野猪那厚实的皮毛上，跟挠痒痒似的，打不透。
只有在二三十米的距离内，对着野猪的眼睛、脖子这些要害部位打，才能一枪致命。
几个人在林子里绕了好大一个圈子，连气都不敢大喘。
总算是摸到了那群野猪的身后。
他们躲在一排大树后面，一个个都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那群还在河边喝水的野猪。
距离李云峰等人这边差不多也就三十多米。
这个距离正好是他们手里猎枪的最佳射程。
李云峰对着巴图他们几个，比了几个手势。
意思很明确。
等会儿他数一二三。
大家一起开枪。
都别省子弹，有什么家伙事都亮出来，先把第一轮火力打足了。
能打死多少就打死多少。
剩下的那些再慢慢收拾。
巴图他们几个也都紧张又兴奋地点了点头。
一个个都把手里的猎枪端得稳稳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云峰也举起了他那把没开过荤的AK47。
对付这种集群目标还是这玩意好使。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那头最大最壮的野猪王。
然后，他缓缓地对着身后的兄弟们，伸出了三根手指。
一根。
两根。
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