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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炕上那尊金灿灿的送子观音。
李云峰的老爹,嘴里面的烟袋锅子都啪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烟灰撒了一地,他却没感觉。
老妈直接一**坐回了炕沿上,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想去摸,又怕把这金疙瘩碰坏了。
她的手都在颤抖。
安娜也是张着嘴,碧色的眼睛里全是震惊,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一块金子。
“老,老儿子!”
李爹的声音有点变调了。
“你刚才说,这玩意你一百块钱买的?”
“对啊,一百块钱。”
李云峰点了下头,脸上带着得意,但更多的是凝重。
他知道这东西的分量。
“我的老天爷啊!”
老妈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金像的底座,冰凉的触感让她哆嗦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这?这得有三斤多吧?”
她看着李云峰。
“估摸着差不多。”
李云峰说道。
“纯金的。”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只有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三斤多的黄金,在这个年代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清楚。
老爹捡起地上的烟袋锅,重新装上烟叶,半天点不着火,手抖得厉害。
“想当年,你姥爷家里头,金条也是有的,可也没见过这么大个的金像。”
老妈自言自语。
“自从公私合营之后,合作社那边一年到头能分几个钱?”
“家里的牲口,看着不少,可都是集体的了,咱们一年忙到头,也就混个温饱。”
老爹吸了一口烟,总算把火点着了,吐出来的烟都是颤的。
“这玩意,现在黑市上金子啥价?”
他问李云—峰。
“一克最少两块钱。”
李云峰答道。
“这一千五百多克,就是三千多块钱。这还是现在,要是再过几年,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三千多块钱!
这个数字在老爹老**脑子里炸开了。
一个工人一个月也就二三十块钱工资,他们在合作社一年能攒下五十块钱都算年景好了。
三千多块钱,是他们不敢想的巨款。
“不行!”
老妈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发白。
“这玩意不能搁家里!绝对不能!”
她急得在屋里来回走。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别说这金像保不住,咱一家子的命都得搭进去!”
老爹也把烟袋锅在炕沿上磕了磕,站起身说道。
“你妈说得对!这东西是宝贝,也是催命符!得藏起来,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李云峰等的就是这句话。
“爸,妈,我也是这么想的。”
“咱家不是有个大地窖吗?”
一家四口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是同样的决心。
这事必须马上办。
李云峰和他爹一人拿了一把铁锹,老妈走到墙角的柜子里,翻出来一个木头箱子,又找来好几层油纸。
安娜也帮着把炕上的金像捧了起来,沉甸甸的,走路都格外小心。
一家四口没再说话,走到院子角落那个地窖入口。
李云峰掀开木板盖子,一股混合泥土和陈菜的冷气扑面而来。
地窖深三四米,黑漆漆的,只能顺着一架木梯子下去。
老爹先点着一盏煤油灯,顺着梯子下去了,煤油灯的光在地窖里照出一片空间。
接着是李云峰,他拿着两把铁锹也跟了下去。
老妈和安娜在上面,把送子观音递下来。
老妈接过金像,在地窖的角落找了个干的地方,先铺上一层油纸,然后又用好几层油纸把送子观音裹得严严实实。
“这样就不怕潮了。”
她轻声说。
包好之后,她把金像放进了木头箱子里,盖上了盖子。
“爸,就这儿吧。”
李云峰指了指地窖最里头,堆着几个咸菜缸子的角落。
“行。”
父子俩搬开咸菜缸,抡起铁锹就开挖。
“吭哧,吭哧!”
地窖里的土又湿又硬,挖起来费劲。
铁锹铲进土里,声音沉闷。
李云峰力气大,一锹就是一大块土,他爹在旁边往外清。
两个人轮换着挖,额头上很快冒出了汗。
老妈和安娜就在旁边举着煤油灯,紧张地看着。
挖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一个一米多深的坑成型了。
“差不多了。”
老爹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汗。
李云峰跳出坑,和他爹一起,把那个装金像的木头箱子抬起来,轻轻放进了坑底。
看着躺在坑底的箱子,一家四口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填坑。
父子俩又开始吭哧吭哧地往坑里填土,铁锹和泥土碰撞的声音在地窖里回响。
每一锹土填下去,他们的心就安稳一分。
很快,坑被填平了。
但这还没完。
李云峰和他爹跳到刚填平的土上,用脚后跟使劲往下踩。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直到把松软的泥土踩得结实,跟旁边的地面看不出两样。
“行了。”
老爹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痕迹。
李云峰又扫来一些浮土,薄薄撒在上面,然后父子俩再把那几个咸菜缸子搬回了原位。
这么一弄,就算有人进了地窖,也看不出这里被挖开过。
这个一米多深的大坑,除了他们四个人,从此以后,谁也不知道在哪。
做完这一切,四个人顺着梯子爬出地窖。
回到屋里,感受着壁炉的温暖,他们才感觉活了过来。
老妈把门插好,又回头看了一眼院子,这才压低声音,对三个人说。
“今天这事,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能再提一个字。”
她的目光在李云峰身上停留最久。
“老儿子,我跟你说,这事儿,你大哥,你二哥,还有你姐,都不能告诉!”
李云峰点了下头,他明白。
老妈叹了口气,接着说。
“不是妈信不过他们,你哥哥姐姐是啥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可这玩意太大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人心隔肚皮,话只要说出了口,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万一哪天喝多了,说漏了嘴,那后果咱家承担不起。”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这不是闹着玩的,会要人命的。”
“所以,这事就烂在咱们四个人的肚子里,谁问也不能说,就当没发生过。”
“妈,我懂。”
李云—峰认真地说。
老爹也在旁边嗯了一声。安娜更是用力点了下头。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晚饭却吃得异常安静。
大家心里都揣着事,扒拉着碗里的饭,也没人多说话。
吃饱喝足之后,老爹老妈回屋歇着去了,安娜去收拾碗筷。
李云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面,把门带上,这才从包裹里,拿出了在黑市买的那个小鼎。
他把鼎放在炕桌上,就着煤油灯的光,仔细查看。
这鼎不大,巴掌高,通体是一种暗金色,看着像黄铜,但拿在手里沉,比看着重得多。
三足三耳,造型简单。
李云峰凑得很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从上面看出点什么。
鼎的表面有一些纹路,不是龙也不是凤,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图案,有点像云,又有点像水波。
他用手指**鼎身,触感冰凉光滑。
他把鼎翻过来,看了看底座,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字。
“这玩意到底是哪个朝代的呢?”
李云峰皱起眉头,把他上辈子那点历史知识都从脑子里翻了出来。
是商朝的?还是周朝的?看着也不像。
他记得博物馆里的青铜器,大多是青灰色,带着绿锈,没有这种暗金色的。
难道是金的?
他想了想,摸出剔骨刀,想在鼎足不起眼的地方刮一下。
可刀尖刚碰到鼎身,他又犹豫了,万一刮坏了,价值就掉了。
他叹了口气,把刀收了起来。
算了,自己看不出来。
系统只告诉他这是个古董,是个漏,可也没给说明书。
这玩意,不像那送子观音,里面藏着金子。
它的价值,全在于年代和来历。
李云—峰看了半天,看得眼睛酸了,也没看出来这玩意是谁用过的。
“得,不想了。”
李云峰把鼎拿起来掂了掂,然后找了块干净的布,把它仔细包了起来。
这东西现在见不得光,黑市上那些人估计也不识货,才让自己六十块钱就捡了漏。
真要是拿到大地方去,怕是会引来麻烦。
“只能以后等着拍卖了。”
李云峰心里盘算着。
等到八九十年代,政策松了,国内有拍卖行了,到时候再把这玩意拿出来。
到那时候,这东西才能体现价值。
现在,它就跟那尊金像一样,只能先藏起来,当个秘密。
他把包好的鼎放进了自己的炕琴里,和那本八极拳的拳谱放在了一起。
看着炕琴,李云—峰觉得,自己这屋子里,藏着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有能改变家族命运的财富,有能强身的武功,还有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来历的古董。
不过这一切,都得从每日情报系统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