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一把扯下金丝眼镜,原本维持着“专业”表情的脸瞬间扭曲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但陆承洲不想多看她一眼,说完话就带着人离开了,只留给她一空荡荡的仓库。
“好你个陆承洲!”她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苏蔓啊苏蔓!没想到啊,居然还有这一手,死到临头还能迷惑男人为她出头!”
她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如此明确的指控下,苏蔓非但没有自乱阵脚,反而如此冷静地将了她一军,把怀疑的焦点引到了她身上。
更让她怒火中烧的是,在她看来那个空有一身蛮的小小边防营长,居然敢反抗她的命令。
回想起陆承洲斩钉截铁地说出“我不管她的药从哪里来,我只知道她在救人”的话,秦曼卿就感觉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她秦曼卿,出身高贵,学识渊博,留学海外,掌握着这个时代最前沿的医学知识,容貌气质更是万里挑一。
她屈尊降贵来到这鸟不拉屎的戈壁滩,是为了立功,是为了让这些粗鄙的大兵对她顶礼膜拜。
可结果呢?那个陆承洲,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对她的美貌和才华视若无睹。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军人的审视和距离感,从未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可他对苏蔓呢?
那个资本家的小姐,除了那张脸还能看,还有什么?一身土气,整天泡在病菌和伤员堆里,浑身恐怕都是消毒水和血腥的臭味。
她凭什么就能得到陆承洲那样一个冷硬如铁的男人如此迥然不同的对待?
嫉妒如同毒蛇,疯狂地噬咬着秦曼卿的心脏,让她精致的面容都显得有些狰狞。
“呵……男人……”她忽然冷笑起来,眼中闪过恶意,“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到一张漂亮脸蛋,就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什么信任?什么支持?不过是看上了她那副皮囊罢了。”
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陆承洲肯定是被苏蔓那张看似艳丽的脸给迷惑了。这些当兵的,常年待在男人堆里,见到个稍微齐整点的女人,就跟饿狼见了肉一样,脑子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
“肤浅!低劣!”秦曼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十足的优越感。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细腻光滑的脸颊,又挺了挺傲人的胸脯。
若是她秦曼卿愿意,稍微用点手段,释放一点魅力,什么样的男人拿不下。
就陆承洲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糙汉,只怕勾勾手指头,就会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扑过来。
只是……她嫌脏。一想到陆承洲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那双沾满泥土和硝烟的大手,还有戈壁风沙磨砺出的粗糙皮肤……秦曼卿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
这种满身汗臭,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野武夫,根本配不上她!给她提鞋都不配!
她秦曼卿要的男人,应该是和她一样,优雅精致,手握权柄,懂得享受生活,站在社会顶层的精英,而不是这种只能在泥地里打滚的土包子。
“苏蔓也就只配捡这种我看不上的货色,”她恶毒地想着,心理稍微平衡了一点,但那股被比下去的嫉恨却丝毫未减。
她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阴鸷地望向隔,离区的方向。
虽然她看不起陆承洲,但不可否认,他手握实权,他的强硬支持,确实给苏蔓提供了极大的庇护,让她屡次逃脱自己的算计。
“必须尽快撕破苏蔓那层虚伪的面皮,”秦曼卿眼神冰冷,“只要证明她的药有问题,证明她是个骗子,到时候,看那个被美色迷昏了头的陆承洲还怎么护着她。”
“还有苏蔓……到时候,我会让你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原谅。”秦曼卿的红唇勾起残忍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疯狂。
她转身回到桌前,拿起笔,开始飞快地书写起来。她要以专家的名义,向上级写一份详细的疫情报告,在其中尖锐地指出苏蔓用药的“不合规”和“巨大风险”,再次强调“病毒变异”的可能性,将怀疑的种子种得更深。
同时,她也要加快行动,必须尽快找到苏蔓“特效药”的来源,抓住确凿的证据。
嫉妒和愤怒,让她变得更加不择手段。她要将所有阻碍她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尤其是苏蔓和那个有眼无珠的陆承洲。
戈壁滩的清晨,寒风依旧凛冽,刮过驻地,卷起阵阵沙尘。
隔,离区内的气氛却难得有了一丝微弱的缓和。
连续数日的鏖战,在苏蔓不眠不休的努力下,疫情终于被初步遏制。
最早感染的几名战士病情稳定下来,不再有新的重症出现,所有人疲惫的脸上终于透出一丝希望的曙光。
苏蔓正指导着周小梅和爱红如何更规范地配置消毒液,细致地讲解着比例和注意事项。
周小梅学得认真,她心里憋着一股劲,想着多学点本事,就能多帮苏医生分担一些。
爱红则安静地听着,手指偶尔模仿着苏蔓的动作,这是她难得对外界产生反应的时刻。
然而,这脆弱的平静,如同戈壁滩上虚幻的海市蜃楼,顷刻间便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哒哒哒!”
一阵狂乱的马蹄声,马上三连的通讯员由远及近,岗哨上前询问,只听了几句,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赶忙跑去报告,声音都变了调:“团……团长!三连!三连情况紧急!”
正**眉心查看地图的刘团长猛地抬头,心头掠过不祥的预感:“三连?怎么回事?慢点说!”
“三连……包括宋文志连长在内的五名战士!凌晨突然集体发病。高烧寒战,浑身疼得打滚。脖子,胳肢窝肿起大包,碰都碰不得。症状……症状跟咱们隔,离区最开始……一模一样!”通讯兵声音惊恐。
“什么?宋文志?三连?”刘团长如遭雷击,霍然起身,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搪瓷缸子震得跳起来,茶水四溅。“三连负责外围警戒,营区相对独立,管控是最严格的。疫情怎么可能传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