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风此次过来,可不只是跟谢长宴打这些嘴炮的。
他有他的目的。
东拉西扯了几句后,他说了正事,提了魏家。
魏民生跟他老婆似乎都动了真格,双方都请了业内知名的离婚律师,打算打离婚官司。
他们俩是没有办法好聚好散的,别的不提,财产的分割就没有办法达成统一的一点。
魏民生这些年对家庭不忠,最后又闹出个私生子,他老婆捏着这件事恨不得让他净身出户。
而他又觉得他老婆多年养尊处优,没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甚至连孩子都没养好,属于严重的失职,财产对半分都不愿意。
俩人谁都不让步,后边得有好一番拉扯。
谢长宴没说话,只听谢疏风在说。
谢疏风和魏民生认识很多很多年,在俩人都还没结婚的时候便相识。
他们俩出身差不多,家里都有个能干的老子,后来也是子承父业。
只是性格天差地别,魏民生偏爱儿女情长,事业与情爱各占一半。
他从年轻到现在,身边的艳情艳事就没少过,与谢疏风这种几乎断情绝爱的人完全不同。
谢疏风说,“他若不整这些有的没的,好好经营公司,魏家不是现在这局面。”
但是这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即便已婚,也是看见女人就迈不动步的。
他老婆管不住他,早些年还追着小三打,后来没那个心劲儿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铺垫几句后,谢疏风才说了重点。
魏民生早些年看上个姑娘,没少拿钱诱惑。
可奈何姑娘不为金钱所动,她有个手段超群的妈,当了人家外室,没少给她们母女俩搂福利。
姑娘对金钱不感兴趣,对他就更是。
谢疏风说,“恰巧我跟姑娘有些纠葛。”
其实后边他不用再说,谢长宴也已经明白了。
他说的是袁茵。
当年袁茵失踪,袁晓一直以为是遭遇了不测。
毕竟当初的谢疏风被她和谢雄带走,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
谢疏风为了报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手段对她的女儿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她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年纪正好的姑娘,被谢疏风送到了那个一直觊觎她的老男人身边。
老男人将其困在地下室,当成了玩物。
后来袁茵逃出来,可能给她撑腰的母亲已经不见了踪影。
母女俩此消彼现,生生错过。
袁晓至死也不知她女儿是死是活,遭遇了什么。
而袁茵,直至疯魔,也不知她母亲其实早就不在人世。
当初报完警,她开始呕吐嗜睡尿频,一系列不适的身体反应提醒着她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她怀孕了。
老男人魏民生的。
查出来的时候已经两个多月,她预约了手术。
只是手术当天,她并未到场。
之后人也从江城消失。
多年之后,魏民生大儿子出了问题,迎回来了小儿子,是个私生子。
谢疏风是让人去查了的,只是查出的年月并不符。
最初他确实没怎么在意,魏民生风流又有钱,有个私生子也正常。
但是几次碰面,魏洵对他那掩饰不住的恨意就不得不让他多留意一番。
只是复查一通,依旧没查出问题。
谢疏风回过身来看着谢长宴,“你和魏洵关系不错,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他母亲?”
这是谢疏风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跟谢长宴讲他从前的一些作为。
他没有讲谢雄和袁晓,也没有讲袁茵的身份,简单的概括一句他和袁茵有些恩怨,当时又和魏民生有些来往,便顺水推舟就把她送了过去。
他说的轻飘飘,活生生的一个人,他当成礼物送给了个老**。
谢长宴皱眉,一副听了,但是没听懂的样子,“他母亲?”
他说,“没说过,我跟他谈不到这种事,还没有这个交情。”
等了等他补充,“我与他关系好,与你和魏老先生一样,不过是生意场上拉一拉关系,私下里倒也一般。”
他起身走到谢疏风旁边,也看着外面,“你怀疑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谢疏风没说话,谢长宴就说,“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他说,“但是既然连你都查不出来,想来也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不如直接去问魏老先生,你们俩有当初的情谊,这点儿实话他应该还是会说的。”
谢疏风没开口。
他两次没查出魏洵身份上的问题,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没问题,另一个就是魏民生帮忙篡改了他的身份信息。
既然他帮忙改了,只能是瞒着他的。
应该也是知道他有多恨袁家人,如果魏洵真是袁茵的儿子,他肯定是留不得他。
现如今他大儿子没指望,魏洵再怎么吊儿郎当不靠谱,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他肯定会保下他的。
谢长宴面上还是带着疑惑,似乎谢家那些过往他一概不知,“那袁茵,一个女人,能跟你有什么纠葛,至于你下那么狠的手,把她送给个糟老头子。”
听他这么说,谢疏风笑了,他没有回答,只是说,“若是你,你也会跟我同样的选择。”
谢长宴挑眉,“哦?”
也就这个空档,谢疏风的电话正好响了。
他将手机摸出,依旧角度刁钻,让谢长宴即便是站在他旁边也完全看不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
谢疏风没接,但也打算走了。
走之前他朝卧室看了一眼,“小家伙很可爱,儿女双全,不是所有人都能求得来的。”
他说,“得珍惜。”
说完他抬脚往外走,推开门,外边有声音传来,叫了一声老板。
不用谢疏风问,对方说,“那些人都在楼下,我们走了就将他们放上来。”
谢疏风没有回应,几秒钟后传来电梯打开的声音,然后关门下行。
房门还是开着的,谢长宴转身到沙发上坐下。
等了一会儿,原本安排在门外守着的保镖都回来了。
没有受伤,只是大家一个个都有点丧气。
他们没解释为何没拦住人,谢长宴也没质问,没责怪。
谢疏风过来,自然是带着更多的人手,拦不住他的。
他只是说,“接下来这边留两个就行,不用那么多人守着了。”
再多的人也拦不住,那就干脆不拦了。
之后他摆了下手,让他们撤了。
客厅只剩他一个人,谢长宴没有回房间,就靠着椅背坐在沙发上。
按道理来说,谢疏风想知道魏洵母亲的身份,自己查不到,想要过来问他,张嘴问一句就得了,没必要把他将袁茵送给魏民生的事也说出来。
话还只说一半,不说当年纠葛,不提袁茵身份,也没谈到谢雄和袁晓。
谢疏风这人做事向来是有目的的,没有一件随性而为。
只能说明,他在试探他。
他应该是察觉了,当年的事他都知晓,所以用这件事来试探他的反应。
谢长宴深呼吸,等了一会儿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夏时出来了,小孩子已经睡了,她知道谢疏风走了,过来走到谢长宴旁边,“跟你爸聊什么了?”
“没事。”谢长宴说,“他身上的那个案子嫌疑人已经归案了,他过来问问我的。”
谢长宴表情早就缓和了过来,还带着淡淡笑意,站起身揽着夏时往房间走,“恩恩睡了?”
夏时说是,有点不放心,还想再问两句,但是到最后又没问出口。
如果只是聊这两件事,电话里可以聊,直接登门也行。
可他们回来时,门口守着的保镖都不见了,明显是被谢疏风的人给带走了。
他这登门的方式就不对劲了,明显是带了些提醒,或者是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