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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民坚持说,“我逼她了吗?我不过是讲了一个事实。让她明白,阿布有多爱她。“
卓玛哭得更大声了。
雅尼劝说道,“卓玛妹妹,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谁碰到这样的事,都不会好过。你要好好地活着,他们在那边的人,才会安心。不管你恨我也好,不恨也罢,虽然我们都在一个天空之下,终究是聚少离多,也会出现像你和你阿爸一样,永远的无法再见。我和张敬民也是十天半月的才会见一次。”
“如果我把张敬民让出来,我退出,你问他,他会和你在一起吗?如果我退出,他会和你在一起,那我退出。可不是这回事。我不是什么可以出让的,他是个人,他属于他自己。我没有权力干涉他,也干涉不了他。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不用我退与不退,都拦不住他。我也一样,如果我不喜欢他,不管他喜欢还是不喜欢我,我都会离开他。更不会跑到这里来。喜欢是两个人的事。”
“不。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人的事。不管他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他。我离开羊拉乡,就是因为喜欢他。我不愿意看见你们在一起,所以我才离开。我以为,离你们远了,我就可以做到不想他。可我发现离得越远,越想。可他并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也不会想我。所以,我说,是我一个人的事。”
这时,张敬民才知道卓玛原来是为了逃避看见他,才选择离开羊拉乡的,并不是因为宁向红的鼓动。看看卓玛,看看雅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卓玛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秘密,突然变得轻松了,“从今以后,我不再喜欢你了,我为什么要在你这一棵树子上吊死呢?为了你这棵树,所有森林我都看不见了。一旦我不看你这棵树,我看到的就是整座森林。”
张敬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腿上,“这就对了嘛。好啦,这样想就对了。这样吧,你自己好好的休息,你雅尼姐明天有好多积压的邮件要送,我得帮她收拾一下。”说道,自己把输液的针拔了。
卓玛惊叫,“你不是还在输液吗?你这是?”
“我没病,就是你阿爸的突然离开,我又气又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这就跟医生讲一声,让他随时过来看看。我明天早上再过来看你。唉,新年了,乡上一大堆事情呢。你阿爸在,我就是一个甩手掌柜,你阿爸这一走,我的好日子到头喽。”
张敬民和雅尼跟医生打了招呼,就要走,医生说道,“”张乡长,工作是做不完的,你这病起码要输三天液才行,你这是对自己太不负责。“
张敬民还是说,“我没病。看好卓玛就行。“
两个人出了卫生院,手拉着手,就奔跑起来,从卫生院到邮政所,本来就不远,他们一口气就跑到了。所长早就休息了。他们悄悄地开了门,上了楼,到了雅尼的宿舍。进了门,两个人就拥抱在一起。
张敬民说道,“再在医院呆下去,我会被卓玛逼疯掉。这姑娘就是一根筋。“
雅尼答道,“喜欢上一个人的人,都是一根筋,这倒没有什么奇怪。奇怪的是你为什么总是招蜂引蝶?“说着一口咬在张敬民的肩膀上,张敬民痛得脸都变形了,又不敢叫出声来,眼睛鼓圆,嘴张大到了极限。
张敬民边说,“痛痛,痛,我又没招谁惹谁。“
“”你没招谁惹谁,杨晓的呢大衣怎么解释?我不说,不是我气量大,是我不想限制你的空间,让你有更大的空间自由。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看今天的卓玛,简直就是肆无忌惮,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而且是公然挑战我的耐心。“
张敬民摸着肩膀上雅尼咬的印记,小声说道,你也太下得‘口‘了,“看看,血都渗出来了。”’
雅尼阴险地笑着,“我不管,我得在我的领土上,盖上我的印记,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张敬民嚷道,“那我也得留一个印记。”
雅尼推开张敬民,“我又不像你窥视的人比较多。”
张敬民坚持,“既然是主权问题,那就是双边协定,你不能坚持了你的主权,却不让我宣示主权,你这就是明显的霸权主义,我不同意。”
雅尼躲闪着,“那你要怎样?”并转换了话题,“明天,我就要下村子去了。你不要为了工作太玩命了,医生都说要输三天液的,要不明天早上我下村后,你还是接着去输液,你都不知道有多吓人,吓死我了。还有,我一想到王桂香亲了你的嘴,我这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可人家是救你的命,是大恩,还能怎样说呢?我只能忍了。”
张敬民逼视着雅尼,“你别转移话题,我们刚才说的是主权问题,”
雅尼则说,“不闹了,我得睡了。时间真好混,都又是新的一年了。”
张敬民抱着雅尼,雅尼??住张敬民的腰,才不至于叫出声来,小声叫道,“你这人也太记仇了,你换个地方嘛,在这样重要的地方……”
张敬民把雅尼抱起放坐在破旧的钢琴上,用力过猛,手推到墙上,墙破开了,竟然是一个暗柜,柜子里是一个接一个的小抽屉,小抽屉像中药柜一样的排列,小抽屉里装着的竟然是种子,张敬民伸手拾起一粒小麦种子,即刻在手指间变成了粉尘。
张敬民急忙将雅尼抱开,对暗柜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发现每个小抽屉上都写有英文名字,张敬民通过反复的辨别,读出了英文名,’野生小表种’,’野生稻谷种‘,’野生苞谷种‘,’野生大豆种‘,还有’野生荷花种‘,’野生杜鹃种‘,……
接着,张敬民发现整个墙都是暗柜,张敬民忍不住吼道,“”原来,他们都是盗种的强盗。这种子的争夺,早就开始了,当年修这个房子的所谓探险家们,打着科学考查的名义,实则是来盗窃我们的种子。你看看,这墙里全是暗柜,这暗柜里的小抽屉里,全是他们编号排列的种子,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没有带走。
雅尼不解地问道,“很严重吗?都是些陈年往事了。”
张敬民神色紧张,“当然很严重,他们盗窃的物种从粮食种子,到花卉树木,你看这个小抽屉上写的英文名是’千年茶树’,还有’银杏‘,还有’贝壳‘,……”
雅尼说道,“你紧张个啥呀,他们国家不也有吗?”
张敬民思考着,“不不,不,这里面一定暗藏玄机。第一,当年民族迁徙的时候,他们选择在羊拉乡繁衍生息,肯定就是这里的野生粮食能让他们存活下来。第二,这些以科学考查为名的探险家找到了这些种子,肯定就是发现了这些种子的价值。原来,他们早就开始争夺我们的种子了。”
雅尼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这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