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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书会议继续进行,梁上泉主持会议。
“同志们,在会议进行经验交流之前,我讲几句。今天在餐厅,出现了‘抢人’的情况。这是好事,说明同志们已经意识到干部问题的重要性,没有一个好的带头人,做什么都是空话。改革开放不能等,我们就是要把那些占着位子不干事的人换下来,让想干事的人上去。”
“现在,全国的改革开放搞得轰轰烈烈,我省改革开放的速度和节奏,与全国的形势已经不相匹配,省里的领导都急,可急有什么用呢?就我们的省情而言,我们没有与沿海和经济发达省份相比的资本。”
“经过产业结构的调整,我们苦练内功,在工业布局,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都取得了其它省没有的成绩。为了改变我们交通滞后的现状,省里决定在每个地区都建机场。农业上发展‘两烟’,在每个地区都兴建了卷烟厂……”
“我们省里的主要领导都统一思想,功,不必在当代;我们要为南省的长远发展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我们到京城开会,都没有其它省的领导光鲜,但从长远来看,我们的‘后发优势’其它省比不了。我们不能为了我们的脸面,误了南省的发展。”
“我们定了三条原则:第一,首先解决山区群众的吃饭问题;第二,抓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让我省尽快融入长江经济带国家发展战略;第三,加快产业结构的调整,尽快由资源大省变成经济强省,……”
“我们要稳扎稳打的谋发展,不等于我们不急,所以,省里下了决心,一切不利于改革开放大局的人和事,都必须为改革开放让路。现在,还是回到我们这次县书会议的主题上来,请香格里拉县县委书记朱恩铸同志作会议交流。”
朱恩铸因为想着梁小月,走神了,以致没有听见梁上泉的喊话。
张敬民坐在后面,急得想喊,又不便大声嚷嚷。
梁上泉再次喊道,“请香格里拉县县委书记上台讲话。”
坐在朱恩铸旁边的县委书记,推了推朱恩铸,“叫你讲话了。”
朱恩铸这时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上了**台。
朱恩铸走到**台中央,坐了下来,可情绪还不在状态,从哪里讲起呢?头脑里一片空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失态。
梁上泉不满地看了朱恩铸一眼。
就因为这个停顿,会议室变得十分的安静,安静得近乎于空谷,所有参会者的眼光,都聚焦到朱恩铸的身上。
在人们的关注中,朱恩铸甚至违反规定点燃了一支香烟。
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才说道,“同志们,按照会议的议程,安排我在这里做一个经验交流。事实上,我并不认为我们香格里拉的做法,能说成是经验。我的意思是说,在明年实现丰收之前,都不敢说是经验。”
“省里安排我作这个发言,我也知道省里的用心。就目前来说,经过省、地、县、乡的共同努力,香格里拉丰收计划的各项措施,确实已经落实到位。也就是说,农用物资的安排,以及科技措施的落实,都到位了,但这些都只是准备工作,丰收一天没有实现,全县粮食翻番的目标没有达到,我所说的一切,也就仅限于画饼。”
“香格里拉经验的报告,也作为交流材料发到了同志们的手中,如果说香格里拉的做法对大家有帮助的话,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是责任制,全员担责,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追究那一个环节,这是协议丰收的组织保证。第二,是农用物资的供应,这是实施科技手段的前提保证。第三,是科技措施,这是协议丰收的必要手段。”
“总之,三个方面缺一不可。我们这个香格里拉经验,也不是坐在办公室里想出来的,是在我县羊拉乡的成功做法上总结出来的,是来自实践的方法归纳。当然,是否可行,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得回到实践中去,接受实践的检验。”
“同志们,我是一个从部队上下来的干部,对于乡村治理,以及乡村工作的经验,我都是在坐各位的学生。通过我县羊拉乡粮食翻番的做法,让我认识到,措施固然重要,但比措施重要的还是干部的立场。”
“在羊拉乡实现粮食翻番的时候,其推动者是张敬民同志,他当时只是农技站的干部,后来的村长,副乡长,都是我强行加给他的担子。”
“如果没有张敬民千方百计,努力落实科技措施,就没有羊拉乡的粮食翻番。任何地方都有困难,从羊拉乡的乡情看,更是难上加难,可还是实现了粮食丰收,这不是偶然,是羊拉乡干部群众共同战胜困难的结果。”
“没有战胜困难的力量和勇气,就不可能实现粮食翻番。所以,在香格里拉经验中,最重要的不是方法,而是精神。我们把它归结为‘羊拉精神’,这才是香格里拉经验中最重要的部分。”
梁上泉带头鼓掌,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掌声结束,梁上泉说道,“你,接着讲。”
朱恩铸对着话筒,“同志们,对于香格里拉的经验,我就讲这么多,你们掌声也给了,让我们共同祝愿明年的丰收,让丰收来说话。”
掌声再次响起,朱恩铸走下了**台。
梁上泉接着说道,“同志们,朱恩铸同志的讲话,情真意切,说得很到位,没有空话,对全省各县的工作具有很强的启发性和指导性。前段时间,京城来的政策研究专家,针对我们南省的省情,作了一个深入的调查,专家提出,‘中国贫困看南省,南省贫困看沧临’,”
“我们要有危机感和使命感,打赢明年的粮食争夺战。现在,请乡干部张敬民同志给我们讲话。”
张敬民走上了**台,坐下,有些腼腆地看着台下的人,“各位领导,我十分紧张,我是被强迫来参加这次会议的。我的副乡长也是朱书记强迫我干的,并且让我以副乡长主持全乡工作,不给我配乡长。原来的乡长阿布改任书记,并被朱书记指令,必须配合我的工作。”
“朱书记说,如果派了不合适的人,相反干出不合适的事,还不如不派。我明白朱书记的用心,但搞得我很累。”
“我在大学的专业,是农作物遗传育种。主要就是搞良种研究,没有良种,即使再累,土地也长不出丰收。我打个比方,就如‘种子’不好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结果就是‘不孕不育’。”
人们笑了起来。
张敬民脸色严肃,“我没说笑。‘种子’质量不好的结果,接着就是‘产品质量不高’,产量没法控制。这和粮食的良种,是一个道理。现在国家提出现代化,农业再走老路,不会有出路。必须向科技要粮。”
“羊拉乡的群众也有一个思想转变的过程,特别是土地下户了,动员工作的量大,我们农技站的技术员,一个村一个村地走,一户人家一户人家地动员,后来才达成了干部群众的思想统一。”
“朱书记总结的‘羊拉精神’也是逼出来的,因为我们不知道靠谁,只能先干起来。但是,良种在哪里?地膜在哪里?群众凭什么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