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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璟妈妈在病房里说得话历历在目。
盛家小女儿。
温今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早在港城,傅砚璟的朋友就在聚会里,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分析过:
“整个港城翻个面过来都找不出能与傅家相提并论的,非要有能入了傅家眼的,也就盛家谢家。”
“谢家的女儿孩子都会叫妈了,我感觉阿璟最终会娶的,是盛家那个小女儿。”
说到这儿,那人格外好奇,“阿璟,我听说盛翩然现在出落得越发美艳了,你们小时候经常见,现在有联系没?”
傅砚璟不咸不淡踢了那人一脚,“当着我女朋友面,说什么呢?”
那人撇了撇嘴,用粤语低声嘟哝了一句:
“反正她又当不了傅太太,何必在意这种露水情缘。”
偏就那一句温今也听到了,也听懂了。
她下意识望向傅砚璟。
男人半隐匿在灯红酒绿的昏暗光线里,后仰着头慵懒靠在沙发上。
只不甚在意的扯了扯唇。
想到这儿,温今也语气很平静,平静道到淡漠,“跟你回港城做什么,见证你的幸福吗。”
“这应该不属于一个前任的职责范围,我也没有兴趣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这话落入傅砚璟耳中就跟带刺一样,再柔软的心也被扎成刺猬了。
“谁说让你见不得光了?你连问都不问,怎么知道我想娶的人不是你?”傅砚璟说,“我可以娶你温今也,只要你跟我走。”
“你在做梦吗?”
她曾经那么自不量力,也早认清了自己跟傅砚璟的差距。
傅砚璟怎么会不懂呢?
只是夜晚往往会让人失去理智。
温今也从他怀里挣扎出去,起身,“傅砚璟,你今晚跟我说得这些话,是你慎重考虑过的结果吗?”
她甚至都不需要傅砚璟的回答,“不是。”
温今也声音平和,但很确信,“这是你的一时冲动。你比谁都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你真的有平等看待过我吗?与家族的分庭抗礼,与父母的对峙,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就算你考虑过,这也不是你通知我的理由。”
温今也以为自己足够清醒,可说到这里时,还是忍不住鼻酸。
漫漫委屈,最终都化作了决绝的话,“你那么笃定我心里还有你,是不是就笃定我一定会跟你回港城?你凭什么?”
傅砚璟呼吸慢慢变得灼闷,他低喃,好似在怀疑运筹帷幄的自己,是否判断出了问题。
“你过去,不是很想嫁给我吗?”
温今也压抑着声线的颤抖,“你也说了,是过去。”
“毕竟过去的我喜欢你,那么小心谨慎,而你是那么的游刃有余。原来你看得出那时候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那么真挚的感情,可你做惯了感情里的上位者,理所当然地将我的感情贬低为谋利的手段。这样才会觉得,我更好打发是吗?毕竟情债比钱债要难缠得多。”
“那时候你不曾为我动心,我的喜欢最不值一提。而现在,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又撩拨起你大少爷的兴致了?所以你又回头,那么势在必得,那么信誓旦旦。”
微弱到几不可见的光线,让傅砚璟看不到温今也湿润的脸,“我不是宠物,你想娶我这种一时冲动的话,就像是突发奇想拿起一根逗猫棒,没考虑过任何前因后果,只是为了当下,朝一只小猫招手,看小猫为你翻肚皮。”
没有人甘愿做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那黄粱一梦的温情啊,散了就是散了。
傅砚璟真心也好,逗猫也罢。
温今也都不敢赌,等待她的是伊甸园还是悬崖了。
她好不容易,才挣扎出来。
“离开我的世界。”
她恳请的语气比冷漠又或动怒的声音更伤人,
“傅砚璟,让我们别再相互打扰了,好吗?”
*
傅砚璟的沉默,渗入到每一缕夜色当中。
他几近颓靡地半躺在沙发上,开口之前。他从未有哪一刻要比现在确信,他期待跟温今也有以后。
他舍不得她。
可如温今也所说,决定娶她,只是今晚冒出来的念头。
尽管那个念头如火山喷发不可控制。
傅砚璟反驳不了这点。
他过去接受的教育,思想,所处的环境,都让傅砚璟从未想过,有朝一**的生活轨迹会发生这么大的偏差。
心绪混乱坍塌。
然而再浓眷的情,也在温今也的声声质问中消散了。
傅砚璟有自己骨子里的倨傲,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温今也求好,被温今也视作瘟疫一般的躲避拒绝。
他以为这个夜晚,他们两个互通心意,本该是旖旎的。
原来一切都是他以为。
傅砚璟从未觉得他的姿态这么低过。
也不会更低了。
但傅砚璟仍觉得心口很疼,甚至很茫然。
跟他在一起的那三年,她有那么多委屈和不公平。
所以他那句话给温今也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温今也才会这样声声质问吧。
他也想好好跟温今也重新开始,可是她一个台阶都不给自己。
他的骄矜如泥尘散落一地。
“过去是我**,伤害了你。”
他生平第一次反思,声音低哑,“温今也,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会给你造成二次伤害,就当风吹过吧。”
“抱歉,刚刚我头脑不清醒。
房门一开一合,温今也被黑暗包裹。
温今也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很久。
等到委屈、刺痛、酸涩、各种情绪都在寂寂昏暗中消化殆尽。
不要回头,不要期待,不要重蹈覆辙。
她一遍遍提醒自己。
远处东方吐白,晨色如掀起的帷幕慢慢交迭夜色后,温今也起身,照常洗漱、化妆、换衣服、喂啾啾。
一切有条不紊。
又是一天日升。
但在那日过后,很多个日升日落,温今也都没再见过傅砚璟。
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而当天的另一边,安瑜自门诊部的病床上醒来。
昨晚她是被紧急送医的。
喝的时候就觉得那酒上头格外快,安瑜对自己的酒量是有数的,根本不相信那几瓶酒能喝醉人。
除非——
那是假酒。
百密终有一疏。
究竟是哪个刁民要害她狗命啊?
徐向白来接她的那一会儿,安瑜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徐向白给她开了个房间,又找人给她换了衣服后才离开。
这些安瑜本该是毫无印象的,但耐不住某人“工作留痕”,自从接到她的那一刻,到把她送到酒店床上,全程保持录像。
一个镜头不落得记录下了安瑜得窘态。
等她火了第一个就把徐向白刀了。
———
抱歉老婆们,久等了。
中午公司跑活动了,所以没顾上更新。
写到男女主转折点啦,大家不要着急。
请大力戳催更和评分叭。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