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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拐杖指了指沈东风和钟紫芸,语气里满是厌烦。
“小李!”
“告诉门口的警卫!”
“以后再看到这两个人,别让他们进来了!”
“听见没有!”
“是!保证完成任务!”
警卫员一个立正敬礼,随即大步上前,一把就拎住了沈东风的后衣领,像是拎小鸡一样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沈东风一百多斤的人,竟被他毫不费力地单手提溜起来,双脚离地,像条被掐住脖子的破麻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他徒劳地挣扎着,两条腿在空中乱蹬。
另一个警卫员也上前,一把抓住还在发愣的钟紫芸的胳膊。
“啊!你干什么!别碰我!”
钟紫芸尖叫起来,想撒泼,可对上警卫员那双毫无感情、冰冷如铁的眼睛,她剩下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敢。
这里是军属大院,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真要是闹得太过火,谁知道这帮当兵的会怎么收拾他们!
于是,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沈东风和钟紫芸,一个被拎着,一个被架着,狼狈不堪地被拖向大院门口。
他们嘴里还想骂骂咧咧,可一接触到周围军属们那鄙夷又痛快的眼神,就只剩下满腔的屈辱和怨毒。
“砰!”
两人被毫不留情地丢在了大院门外的水泥地上。
冰冷厚重的铁门在他们面前“哐当”一声,彻底关死,隔绝了两个世界。
直到警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周围再也没有旁人,钟紫芸压抑到极点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天杀的顾家!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她一**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灰,指着大门的方向破口大骂。
“那个姓顾的!还有那个周老头!一群老不死的!”
“还有沈余萝那个小**人!丧门星!白眼狼!等我逮到她,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她骂得唾沫横飞,面容扭曲,哪还有半点在顾家人面前装出来的温顺模样。
沈东风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
他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来,眼神里翻涌着毒蛇般的怨恨。
钟紫芸骂累了,喘着粗气,一转头看到他这副死人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盛了。
“你哑巴了?!”她冲着沈东风吼道,“光在这里摆着张臭脸有什么用?!”
“这条路走不通了!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东风的眼皮子动了动,阴鸷的目光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咬了咬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回村里去。”
这话一出,钟紫芸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了。
“什么?!”
她拔高了声音,满脸的不可思议。
“回村里?沈东风你是不是疯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鬼地方出来,好不容易才到沪市!你现在让我回去?!”
上次回村,他们打着给爹娘上坟的旗号,住的都是亲戚家,因为笃定了马上就能回城,不过是走个过场。
可这次回去,性质就全变了!
那是要在村里扎下根,是要去挣工分的!
“让我再回去面朝黄土背朝天,伺候那几亩破地?我不干!”
钟紫芸过惯了城里不劳而获的舒服日子,一想到要下地干活,浑身的骨头都疼。
“我告诉你,我死也不回去!”
沈东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现在,也只能回去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发寒的阴冷。
“我还留了后手。”
“必须回去。”
钟紫芸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他:“后手?你留了什么后手?”
沈东风却不再看她,只是将视线投向远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你别问了。”
“回去收拾东西。”
“明天,我们就回村。”
见他这副胸有成竹又讳莫如深的样子,钟紫芸满肚子的火气和疑问都被堵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丈夫的德性,他决定的事,自己再闹也没用。
她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满心不甘地跟着沈东风一起,消失在了街角。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大西北**。
烈日如火,炙烤着广袤的训练场。
顾煜宸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挂满了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他身形矫健如猎豹,每一个跨越障碍的动作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沉稳而利落。
训练场上,战士们的口号声震天响。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战士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
“顾副营!顾副营!”
顾煜宸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稳稳落地,他拿起旁边挂着的毛巾擦了把汗,深邃的黑眸看向来人。
“什么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战士跑到跟前,扶着膝盖喘了好几口气,才急促地说道:
“刘……刘政委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立刻就去!”
刘政委?
顾煜宸墨眉微蹙。
这么急着找他,是出了什么事?
心里闪过一丝疑虑,但他没有多问,动作利落地穿上军绿色的作训服外套,扣好扣子,大步流星地跟在了那名战士身后。
一路上,他心里快速地过了一遍最近的任务和训练情况。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纰漏。
那会是什么事?
带着满腹的疑惑,顾煜宸走进了刘政委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贯的严肃整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水香。
刘政委正坐在办公桌后,看到他进来,抬起了头。
只是那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混杂着为难、审视和一丝无奈的复杂神情。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顾煜宸愣住了。
“煜宸啊,你那个……小沈同志,脾气是不是不怎么样啊?”
顾煜宸的脊背下意识地挺得更直了,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
他想都没想,就沉声反驳道:“刘政委,您误会了。”
“余萝脾气很好的。”
“一般只要不惹她,她都很随和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在他心里,他的妻子哪哪都好,怎么可能脾气不好?
刘政委闻言,叹了口气,身子往前倾了倾,表情也严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