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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大战之后,三界初定,天庭新立,正是百废待兴,也是诸事平顺,众仙百无聊赖,手痒难耐之时。
许多仙家都是从那场大战中厮杀出来的,一身的本事无处施展,骨子里的那份好勇斗狠,被天规玉律压着,正没个宣泄的去处。
偏生就在此时,跳出这么一个没根没底的石猴,一根铁棒,从南天门一路打到了通明殿,将这一池沉寂的春水,搅得是天翻地覆。
当年被他一棒子打掉头盔的,踹翻在地的,抢走法宝丹药的,不知凡几。
他不像那些上古大能,有着显赫的出身与师承,他就是个凭空冒出来的泼猴,不讲背景,不讲规矩,更不讲道理。
他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将当时天庭众仙那份自以为是的安逸与尊严,打了个稀烂。
可以说,天庭如今这般井然有序的局面,有一半的功劳,得记在这猴头身上。
是他,让这些封神榜上有名的战将们,重新忆起了被人压着打的滋味,结结实实地将他们打老实了。
本以为五百年西行,佛法浸润,早已将他那身戾气磨平,将那根铁棒炼化成了念经的佛杵。
谁曾想,五百年后,这猴头故态复萌,不但那份桀骜未改分毫,手里那根棒子,竟是愈发沉重,愈发不讲道理了。
这猴子,还是那只猴子!
佛门的斗战胜佛,终究没能锁住花果山的齐天大圣!
往日的旧恨固然未消,今日却又添了新的乐子。
不少老仙捋着胡须,眼中精光连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打得好,打得再热闹些才好!
这热闹瞧到此处,已然是值了。
于是,窃窃私语之声,便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有那年纪稍长,司掌文书的仙官,捻着胡须,对着身旁相熟的同僚开了口:“说来也怪,这齐天大圣的本事,今日一见,才知比那五百年前,还要精进许多,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同是出自那灵台方寸山,师承一脉,怎的那个叫陆凡的小子,就这般......嗯,不成气候呢?”
他这话头一起,立时便有人应和。
“谁说不是呢?方才那业报水镜之中,咱们可都瞧得真切。那小子拜师之时,闹出的动静可不小,竟引得那位天尊都现身了。我原当他是何等了不得的根器,日后必是第二个孙悟空,甚至青出于蓝。”
“谁曾想,莫说与他师兄比肩,便是连杨戬座下的草头神,怕是也多有不如。真是白瞎了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拜师。”
说话的乃是一位武将,声音粗豪,言语间满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此论一出,众人皆是点头。
他们方才借着燃灯古佛的业报水镜,都窥见了陆凡拜入方寸山的一角光景。
那场面,着实不凡,连圣人都有出现,这等待遇,三界之中,自开天辟地以来,也找不出几人。
故而众人心中,都将这陆凡高高看了一眼,只当他是个潜龙在渊,日后必有大成就的人物。
可眼下这光景,却叫人大失所望。
瞧瞧人家孙悟空,上打古佛,下斥罗汉,一根铁棒搅得灵山人仰马翻,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威风!
再瞧瞧那陆凡,从头到尾,便如个局外人,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师兄与朋友为他出生入死,自己却无半点还手之力。
若非孙悟空护着,只怕一个照面,便要被那些罗汉的金光打成飞灰了。
这前后一比,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