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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通关。
桑时微站起身，忽然的头晕让她脚下一阵踉跄。
幸亏谭峰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三百五十关。”桑时微扬了扬手机。
“厉害吧。”
下一秒就碰上谭峰严肃的眸子。
“你到底是谁？”
桑时微心虚了片刻。
如果让他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传闻中的灵嗅。
不得给孩子吓傻了？
“我就是运气好。”
桑时微笑笑。
“又碰上个相信我的傻……”
她赶紧改了口：“的正义男人。”
“所以……这是老天保佑我们。”
谭峰无语。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你骂我**。”
桑时微笑笑，抬头看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人群忽然吵嚷起来，桑时微还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就被谭峰拉跑了。
脚步声风，她都快飞起来了。
“顾总！是顾总来了！”
谭峰语气里抑制不住地兴奋。
桑时微：“你就这点出息。”
黑色加长林肯缓缓停在路旁，一群人围在周围，谁也不敢上前，怕逾越了身份。
只有那位狗腿子，薄主管，站在最前面。
恭恭敬敬地站在车门旁边。迎着顾总下来。
不久前才在医院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恢复了一座帝国掌权人的威严，不怒自威，冷若冰山地站在车旁。
整个街道都跟着寂静下来。
桑时微打了个哈欠。
看到旁边的谭峰眼眶红红的。
桑时微：“……”
“你不至于吧？！”
谭峰又抽泣了几声。
“你不知道，我之所以学习调香，就是因为顾总和灵嗅，当初的信息素一号问世……那是我闻到最惊艳的味道……”
快三十的大男人了，哭得连肩膀都跟着颤。
桑时微简直没眼看。
薄主管狗腿子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
“顾总，我带领着同事们连续好几天没睡觉，终于提炼出了一部分S级别香料。”
说着便将手里的冷藏手提箱递过去。
满脸讨好地打开，等待顾总的夸奖。
顾裴斯脸色未有变化，那双寂如深海的黑眸，寥寥撩过箱子里的东西。
喜怒从不挂在脸上，谁也揣测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只有桑时微知道。
顾裴斯很不满意。
但这些东西确实已经比预期的收获更多，薄主管厚着脸皮开口。
“顾总，我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大家，和大家一起努力，您看我这眼眶。”
薄主管指了指自己乌青的下眼圈。
桑时微忍不住翻白眼。
这家伙现画的啊，还有西服上的土。
刚才可一点儿都没有。
她看着不争气的谭峰，悄悄凑到他身后。
忽然拔高音调开口。
“哎呀谭峰，你说得对啊！这么点东西也敢让顾总过目？还有有脸说自己辛苦？堂堂主管就这么点儿能力？真是不知道丢人的！”
她故意把谭峰两个字喊得格外清楚。
几百双眼睛看过来。
谭峰在原地傻了眼。
“你不是想见顾总么。”
桑时微在他背后低声开口：“这就是你表现的机会。”
说着，把刚才他们提炼出来，还未来得及上交的冷藏手提箱，递到他手上。
她感觉到谭峰手腕都在跟着颤抖。
被架到众目睽睽之下，谭峰也没有其他选择，硬着头皮将手提交了出去。
但是太紧张了，半天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
桑时微又默默找了个地方躲着。
夹着嗓子开口：“我听说薄主管刚收了谭峰的手持检测仪，他居然还能顶着压力收集这么多？”
“哎呀真厉害。”
大家的重点都在那个手提箱上，没人注意桑时微。
薄主管也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脸色铁青。
“这……这不可能……”
薄主管的声音在发颤：“顾总……这不可能……连手持仪器都没有，他不可能……”
薄主管这句话几乎算是默认了，自己针对谭峰的事实。
顾裴斯绕过谭峰，朝他后面看去。
没有熟悉的身影。
冷沉的声音淡漠地响起。
“这是你自己的成果？”
谭峰摇头。
“是我和生产部新来的桑时微一起完成的。”
桑时微身子僵住。
幽幽的男音传来。
“人呢。”
她面前挡着的所有人，都拾趣地让开一条路。
她很想骂谭峰这个没良心地，一句话就把她给卖了。
余光却瞥见那家伙，站在顾裴斯身后，冲着她竖了个大拇指。
唇形说得是：“加油！”
桑时微只能硬着头皮跟顾裴斯鞠躬。
“顾总好。”
就算夹成哨子，他也听得出那是桑时微的声音。
“桑时微？”
这话不轻不重，没有任何额外的情绪，只是一个上司对新来的下属，简简单单的身份确定。
桑时微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顾裴斯黑眸微动。
倒是难得看她这么听话的样子。
“什么时候入职的？”
桑时微：“……”
她不想在这儿和这家伙玩什么装不懂的游戏。
“顾总，我对薄主管有意见。”
她直接抬头，平静地迎上顾裴斯的眸子。
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末了加了句。
“顾氏作为北城龙头企业，留着这样的虚伪无用，只会迎合领导的人，不仅会让众多人失望，也难保企业以后不会因此而酿祸。”
那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敢正面反抗薄主管的压制。
不少人心里都觉得出了口气。
甚至有跃跃欲试的同事，都做好了站出来帮忙指证的准备。
可即便事实摆在眼前，即便薄主管的行为已经让大部分人深恶痛绝。
顾裴斯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下一刻，黑眸落在桑时微身上，沉甸压抑。
“桑小姐的意思是，我不会管理企业，不懂得用人为善，嗯？”
最后那个“嗯”字，带着扑面而来的危险。
众人屏息凝神。
桑时微也失神了片刻。
她忽然觉得陌生。
当初那个眼下容不下一丝沙子的领导者。
如今也学会了人情往来那一套。
为了薄沁开心，让这种人领导整个生产部。
桑时微无话可说。
“顾总。”
薄主管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刚进来就敢质疑您的能力，这种人留着，以后不知道惹出什么祸呢。”
“薄主管说得对。”桑时微笑笑：“我这种人，不配留在公司，屁本事没有，哄不得领导开心。”
“我就不留在公司浪费粮食了。”
“顾总。”
桑时微昂头。
“我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