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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华嘴比石头硬,即便冯香梅已经将他看穿,他也仍旧死咬着一句‘没赌’坚持不松口。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给我整点吃的过来,我饿死了。”
周卫华一**坐在沙发上,别开视线不去看冯香梅,语气中充斥着不耐烦。
“周卫华!”
冯香梅只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心头,她双手拎起周卫华的衣领,红了眼眶:“你害了咱周家一次还不够吗?那个因你而死的男胎,你全忘了吗?”
周卫华被冯香梅的话狠狠刺激到了。
他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条件反射般推了冯香梅一掌。
冯香梅身体弱,力气又小,被他这一掌推的一个趔趄,‘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她一把老骨头,哪扛得住这个?
脸色当即疼到扭曲,呻吟出声。
周卫华惊住,他停顿几秒,慌慌张张地把冯香梅扶起:“妈,你没事吧?”
冯香梅一手紧抓着周卫华,另一只手愤怒但又无力地捶了周卫华一拳:“逆子,你要害死我吗?”
“谁让你好端端的非要提起当年的事。”周卫华嘟囔一声,脸色十分难看。
扶着冯香梅在沙发上坐下,周卫华实在受不了她逼问,索性一头扎去卫生间。
“卫华,妈求你了!别乱折腾了好吗?”
卫生间里。
周卫华一声不吭。
冯香梅缓了缓劲儿,强撑着力气走到卫生间,猛地拉**门,继续说教:“卫华,别——”
“妈!”周卫华狠瞪着她:“你干什么?”
“卫华,咱这个家,不能再经折腾了。”
“没赌没赌没赌!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能听明白?”周卫华气急败坏。
冯香梅被梗住:“你要是还赌怎么办?”
周卫华气到发狠,口不择言地接了句:“那就让我不得好死行了吧?”
冯香梅捏着门把手的手骤然收紧,这誓言太狠,万一....
可让周卫华收回,又难不保他....
不等冯香梅一个念头转完,周卫华已然大力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过了约莫一分钟,冯香梅咬牙道:“卫华,你要说到做到。”
卫生间里,响起了周卫华的叫骂声:“没完了吗你?烦不烦?”
冯香梅叹了口气。
转身去了厨房,给周卫华做饭。
虽说已经听到了周卫华的保证,可她心里,不知怎的,老是沉甸甸的。
周卫华不知在卫生间做什么,鼓捣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冯香梅喊他吃饭,才拉开门出来。
周卫华饿了很久。
端起碗来,风卷残云般往嘴里扒饭,冯香梅炒了三个菜,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后。
周卫华往沙发上一躺,很快就呼呼大睡。
冯香梅盯周卫华到后半夜,确认周卫华没有异心,才扛不住困意上了床去睡觉。
等冯香梅再次睁眼,外面的日头已经很高了。
她打着哈欠:“卫华,醒了吗?”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冯香梅起身朝沙发看去。
整个出租屋都没了周卫华的踪迹,霎时间,冯香梅心中警铃大作,她猛地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奔向她的手提包。
拉开拉链,她翻找了好一通,最后不信邪,又把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没了!
她那五万块钱没了!
冯香梅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脸色也越涨越红。
这还不算完。
十分钟后的发现,更是令冯香梅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她的钱包,银行卡,全部空了!
周卫华不仅搜罗走了那五万,还把她的全部身家也卷跑了,那可是她攒着用来救命的钱!
冯香梅捏着钱包的手不断抽搐。
终是没承受住打击,身子一软,气昏在了地上。
而此时。
周卫华早揣着钱一头扎进了赌场。
赌徒有一套独有的行事逻辑,他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大逆不道。
在他看来,等他以小博大,实现财富自由,带家人过上好日子,才是真正的孝顺。
冯香梅的阻拦,只能说明她目光短浅。
在外出差的周修杰压根不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无人理会的冯香梅就这样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足足六个小时,才吊着一口气悠悠转醒。
她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望着窗外,不禁悲从中来,她怎么会生出这么薄情寡义的儿子?
若是十年前的事,再发生一回,她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儿,冯香梅浑浊的大脑总算清醒了一瞬,她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翻找出手机,要给周修杰打电话。
她连着打了整整六通电话,周修杰才接通:“妈!我在开会,有什么要紧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说?”
“修杰,出大事了!”
冯香梅话里染着浓重的哭腔,眼泪霎时间蒙住了她的视线。
周修杰心里咯噔一下,顿了几秒,他道:“你等我一下。”
像是换了个接电话的地方。
过了大概一分钟,周修杰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冯香梅心口阵阵发紧。
“妈,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卫华,卫华他——”冯香梅声音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卫华他又去赌博了。”
“你说什么?”
周修杰倏地拔高音量,眼睛都瞪直了:“周卫华什么时候回去的?他有没有说过他的行踪,他现在还在吗?”
冯香梅哭的泣不成声,半晌说不明白话,只会无助地反复询问:“修杰,怎么办啊!咱老周家是作了什么孽,事怎么一桩一桩的,没完没了?”
周修杰额上青筋暴起,他回头看了眼远处会议室内正在开会的同事,恨不得把牙咬碎。
他万分疲惫地再次追问:“妈!周卫华还在吗?”
“他走了,他把我的钱全偷走,去赌了!”
提起这个,冯香梅更是哭到险些晕死过去。
事态比周修杰想象中的更加严重,他的心一沉再沉...
“妈,我现在就赶回去,你在家等我。”
挂断电话。
周修杰勉强收起面上的情绪,顶着莫大的压力进入会议室和随行领导告了假。
他当然知道,案子中途告假的行为等同于作死!可他没有其他选择,他必须得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