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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彦妮看了简韵一眼,很不自在道:“我们还在商场。”
“彦妮,该回来了。”
“妈,我知道。”
挂断电话,金彦妮强挤出一抹笑:“简韵。”
“嗯?”
看着还在兴头上的简韵,金彦妮实在不忍催促,她道:“我们再逛逛。”
“好。”
迟迟等不到金彦妮带着简韵回去,冯香梅哪里坐得住,她隔一会儿就要给金彦妮打一通电话。
“彦妮,快到家了吗?”
“彦妮,悦心一直哭着找你。”
“彦妮,悦心好像有点发烧了。”
“彦妮,悦心要跟你说话,你跟她说。”
短短几个小时,冯香梅打了八百个催促电话。
饶是简韵脾气好,也听得脑门直冒火。
金彦妮能抵得住冯香梅的催促,却割舍不下她的女儿,尤其是在听到周悦心的哭声之后。
“简韵,我不想逛了,我们先回去好吗?悦心好像不舒服。”
即使她心里知道,冯香梅是故意在用孩子拿捏她,可她....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听到金彦妮说要回去,简韵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但也仅是刹那,就恢复了正常。
简韵点头:“彦妮,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嗯。”
约莫过了三分钟,简韵拎着手提袋回来了,她把袋子递给金彦妮:“彦妮,我记得你快过生日了,这是送你的礼物。”
金彦妮瞪大了眼,她慌张摆手后退:“不,这太贵重了。”
“不贵。”
简韵握住金彦妮的手,强行把手提袋塞进她手里,道:“过生日,当然要收生日礼物!这条裙子你穿起来很美,你必须得收下。”
金彦妮完全拗不过简韵,只能被迫收下,可又良心不安。
“这条裙子要一千二,简韵....”
“那你就经常穿,穿到回本。”
简韵牵起金彦妮的手,带着她朝直梯走:“既然悦心不舒服,就别让她等急了。”
金彦妮说不出话来,任由简韵拽着离开。
上车后。
金彦妮明显话更少了,她双手紧紧拽着袋子,低垂着头,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韵不着痕迹地透过内后视镜观察着她的表情。
这一路上。
简韵也在赌!
眼睁睁地看着导航上显示的距离越来越短,终于,金彦妮下定了决心,她猛地抬头看向简韵:“简韵,停车。”
“怎么了?”
“你先停车。”
金彦妮呼吸粗重了很多,明明不热,可她额头上还是沁出了汗珠。
简韵打了转向灯,将车子稳稳停在路边:“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简韵,你不能跟我一块回去。”
天知道,金彦妮说出这番话,用了多大的勇气。
“为什么?”简韵望着金彦妮。
倘若金彦妮此刻没那么紧张,倘若她敢抬头看简韵一眼,必定能发现,简韵眼里一片淡然,并无疑惑。
金彦妮拳头攥得太紧,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她胸前微微起伏,声音晦涩又艰难:“简韵,我没有要挑拨你和修杰的意思,如果我接下来的话,给你造成了任何不适,我都可以道歉。”
听到这儿。
简韵隐隐掺着些许冰冷的眼神里,添了一抹柔和:“我明白。”
“昨晚你走之后,我妈她——”
金彦妮将她昨晚听到的种种,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简韵。
她和周修杰是一家人,和简韵不过才认识几天,能有什么深厚情谊,于情于理,她的胳膊肘,都不该‘往外拐’。
可她还是说了。
将一切坦白后,她才鼓起勇气抬头:“简韵,你人长得漂亮,又是名校高材生,工作也特别有前途,你的人生那么美好,不该以这种方式被困住。”
“修杰是个不错的托付对象,你们感情很好,即使结婚,也该自然而然地迈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掺杂着利益和算计。”
金彦妮一口气把话全说完,眼里的不安愈发明显:“简韵,对不起。”
“彦妮,不用对不起,你这不是都告诉我了吗?”
简韵心里狠狠松了一大口气。
其实——
这件事,她昨晚就通过监控录像全部看到了。
今天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确认金彦妮的态度。
金彦妮上一世死得凄惨,重活一回,她既有这个能力,自然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但她做这些的前提,必须是金彦妮值得!
如果金彦妮今天和周家人沆瀣一气,设计她入坑。
那么,无论金彦妮有多少不得已,甚至是死在她面前,她也绝不会垂怜分毫。
“简韵,你不怪我吗?”
金彦妮瞠目结舌地望着简韵。
简韵摇头,她握住金彦妮的手,诚恳道:“我很感激你肯跟我说这些。”
金彦妮的手心里全是汗,手指冰得吓人,可想而知,她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或许是简韵过于温暖,又或许是终于卸下了心中的千斤重担,金彦妮眼眶蓦地红了,她声音哽咽:“简韵,我不想害你。”
“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可你不是!你还有很美好的未来,无论是结婚还是生孩子,都该由你自己来做选择。”
简韵骤然心疼,她解开安全带,抱住金彦妮:“你才28岁,人生才刚开始,怎么会没有希望?”
金彦妮摇头,心情更加低落。
“简韵,我和你不一样,我父母去世很早,辍学也很早,我没有文凭,没有工作,没有朋友,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依赖周卫华活着。”
说到这儿,她偷偷擦了擦掉下来的眼泪,接着说:“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咨询过离婚的事,但现在离婚太难了,只要周卫华不同意,我就离不了;而且我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我要是离婚,悦心一定会判给周卫华。”
“我可以容忍我的人生没有希望,但悦心不行!我绝对不能把悦心留在周家,那会毁了她一辈子!”
“其实也没那么难,悦心已经五岁了,等熬到她上大学离开家,我就能和周卫华离婚,再等十三年,不多的。”
金彦妮越说语气越坚定。
简韵松开金彦妮,皱眉看着她:“谁说悦心一定会判给周卫华?”
“我咨询过,我没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金彦妮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简韵,我不像你聪明能干!我没能力养活我和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