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晴晴吗……呜呜呜……钱……我们的钱……是不是也没了……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呜呜呜……”
电话那头，传来了苏婉，彻底崩溃的，语无伦次的，疯癫的哭声。
她，竟然，还有脸哭！
她，竟然，还在问，为什么？！
“苏婉。”
苏晴的声音，平静了。
一种，死寂的，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平静。
“你现在，在哪里。”
苏婉被她这冰冷的声音，吓得一愣，哭声都停了半秒。
“我……我在家……晴晴……我好怕……你快回来……我……”
“家？”
苏晴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还有家吗？”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一句蠢话，我们苏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了！”
“你知不知道，爸，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你知不知道，妈，被我亲手，打晕了，现在，就塞在我身后的，行李箱里！”
“我本来，是想带她走的！带她去国外，至少，能活下去！”
“可是现在！现在！全都没了！！”
“苏婉！你这个蠢货！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害人精！”
“我恨你！！”
“我真想，现在就回去，杀了你！！”
苏晴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吼出了那句话。
然后，她猛地，将手机，狠狠地，砸在了车窗上！
“啪——！”
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司机师傅，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后备箱里，那轻微的，撞击声，也停了。
或许，是里面的母亲，听到了她刚才那番，绝望的嘶吼。
也或许，是她，终于，彻底，放弃了。
良久。
苏-晴，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那张，沾着血污和泪痕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只剩下，一片，被逼入绝境后，所产生的，野兽般的，麻木与……狠厉。
她看着司机，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师傅。”
“掉头。”
“去……恒隆广场。”
……
与此同时。
恒隆广场，Bonpoint专卖店。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狂热的，沸腾的海洋。
整个店铺，已经彻底清场。
所有的店员，包括那位，刚刚还差点吓跪的店长，此刻，都像打了鸡血一样，脸上，带着一种，朝圣般的，狂热的红晕！
她们，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最高的效率，将一件又一件，精美得如同艺术品的公主裙，从衣架上，从仓库里，小心翼翼地，取下来。
然后，再用最顶级的，印着品牌LOGO的防尘袋，一件一件地，包装好。
她们的动作，轻柔，虔诚，仿佛，自己手中捧着的，不是衣服。
而是，献给神明的，祭品！
店铺中央，那个之前被两个销售，暗地里腹诽“朴素”的女人，正安静地，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丝绒沙发上。
她的面前，放着一杯，由恒隆广场总经理，亲自送来的，最顶级的猫屎咖啡。
但她，一口，都没有碰。
秦雅，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由她一句话，所创造出来的，疯狂的景象。
她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
但她的内心，却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她想起了，影子，对她说的那句话。
“先生的命令，是第一序列。”
覆灭华尔街。
和，买公主裙。
是同一序列。
这一刻，她用一种，最直观，最震撼的方式，理解了这句话的，全部含义。
对于那个男人而言，所谓的“钞能力”，所谓的“一掷千金”，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这，不是在炫耀财富。
这，只是一件，他必须完成的，任务。
一件，和“让整个华尔-街变成废墟”，同等重要的，神圣的任务。
而她，秦雅，何其有幸。
竟然，成为了，执行这件“神圣任务”的，唯一人选。
就在这时。
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店里。
正是，恒隆广场的，最高负责人，总经理，王海。
他跑到秦雅面前，猛地，一个九十度的，标准鞠躬！
额头上的汗，都快甩到地上了！
“您……您好！我是恒隆的王海！实在抱歉！是我管教不严，让下面的人，怠慢了您！请您，千万，不要见怪！”
秦雅，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
王海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一句话，就能让他，从这个位置上，滚蛋！
甚至，让他在整个江州，都混不下去！
“王总。”
秦雅，终于，开口了。
“我赶时间。”
“是！是！我明白！”
王海如蒙大赦，猛地转身，对着那群店员，咆哮道！
“都**快点！没吃饭吗！”
“把商场所有的人手，都给我调过来！打包！！”
“今天，我们恒隆广场，不营业了！只为这位……尊贵的客人，服务！”
说完，他再次转过身，脸上，已经堆满了，最谦卑，最谄媚的笑容。
“您看，这样……您还满意吗？”
秦雅，站起了身。
她没有回答王海。
她只是，走到了那个，已经堆积如山的，“打包区”。
她伸出手，轻轻地，**着其中一件，用最柔软的，天鹅绒制成的，带着一圈，蓬松裙摆的，粉色公主裙。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陈心语的小女孩，追逐蝴蝶时，那天真烂漫的笑脸。
她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温柔的笑意。
她转过头，对那个，几乎要把腰弯到地上的王海，说出了，今天的，最后一道指令。
“把这些，全部，送到城中村，榕树巷，37号。”
“城中村，榕树巷，37号。”
当秦雅，用一种，仿佛在宣布一条物理定律的，平静的语调，说出这个地址时。
恒隆广场的总经理王海，再一次，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