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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规矩!陈家也要脸面!陈默再强再横也是小辈,敢用掀桌子的方式对付秦家,陈家老家伙绝不会坐视不管!
“没错!大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长峰是秦家百年不遇的麒麟子,他受辱就是整个秦家被按在地上羞辱!”“必须让陈家给个交代!”
一时间群情激奋,仿佛刚刚那三个足以将整个秦家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恐怖噩耗,只是个能被“规矩”和“交代”抹平的小意外。
秦振那张早已惨白如纸的脸上,也因这所谓的“同仇敌忾”泛起一丝病态血色。他缓缓将那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转向自己那个从始至终冷静得不像他女儿的小女儿。
“雅儿,”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你的那些哥哥叔伯们说的,你都听到了吗?难道在你眼里,我们秦家就真的只能跪下,向那个小畜生摇尾乞怜吗?!”
“跪下?”秦雅笑了,那是一种无比清冷、带着一丝极致悲哀的笑,仿佛在看一群被判死刑却因断头饭里有块肉而沾沾自喜的可怜虫。
她那双清澈无杂质的眸子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扫过他们脸上虚假的愤怒、不甘与可笑,然后用一种比窗外寒风更冰冷刺骨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出比死亡更残忍的真相:
“爸,各位叔伯,你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我们甚至连向他跪下求饶的资格都没有。”
轰——!!
如果说秦雅之前的话是一盆冰水,此刻这句话便是一柄来自九天之上、携着无尽雷霆与神威的审判之锤,狠狠砸在所有秦家人的天灵盖上!
书房再陷比之前恐怖十倍的绝对死寂!所有人脸上刚燃起的虚假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理解的荒谬、发自灵魂深处的极致冰寒。
什么意思?连跪下求饶的资格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你……你……”秦振指着秦雅的手剧烈颤抖,感觉要被亲生女儿活活气死,“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秦家就算再不济,也是传承百年的世家!怎么可能连求饶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秦雅脸上毫无波澜,平静陈述着简单到残酷的事实,“在他眼里,我们整个秦家或许都只不过是一群恰好在他家门口草坪上筑巢的蚂蚁而已。”
“我哥秦长峰最大的错,不是挑衅了另一窝更强的蚂蚁,而是他那窝蚂蚁吵到了正在草坪上晒太阳的神明的女儿。”
神明!当这个词第二次从秦雅清冷的嘴里吐出,书房温度仿佛瞬间降到绝对零度!所有人脑海里都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三个充满神鬼莫测之能的恐怖审判:凭空消失的千亿资金、被强行夺走的千亿项目、十三颗被截断的救命心脏……这真的是“人”的手段吗?
“十年……”秦雅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整整十年,所有人都以为他被陈家放逐,是被家族抛弃的废物。可你们想过另一种可能吗?”
“一个生来拥有一切的真正神明,会不会只是厌倦了永恒枯燥、没有尽头的神座,选择脱下神袍走进人间,想体验凡人的喜怒哀乐?”
“而我哥,还有我们秦家……”秦雅嘴角勾起一抹无尽自嘲的弧度,“就像一群最愚蠢、不知死活的凡人,亲手打碎了这位神明为自己编织的最珍贵的人间美梦。”
“你们说,当一个神明从他的美梦中被惊醒时,他会做什么?”
秦雅的最后一句话像一道来自地狱深渊的冰冷质问,让在场所有人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他们终于明白了,终于从秦雅冰冷残酷却无比真实的描述中,窥见了即将面对的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那不是战争,甚至算不上报复,只是神明对凡人的单方面碾压!
“不……不……”秦振彻底崩溃,无法接受自己和家族的命运会因如此荒诞的理由被彻底终结,“我不信!绝不相信!”
他像被逼入绝境的疯虎,猛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规矩!还有规矩!他陈默是陈战的儿子!我要给陈战打电话!给陈家长老会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他们陈家是不是真要为了这么一个疯子彻底不要脸了!”
说着,他踉跄冲到书桌前,从暗格取出一部红色无键加密卫星电话——这是京城最顶级家族家主间才能联络的最高级别通讯器。他颤抖着按下代表陈家家主的唯一呼叫按钮。
电话通了,然而传来的却不是他熟悉的、与他斗了一辈子的陈家家主陈战的声音,而是一道苍老平静、带着骨子里敬畏的沉稳声音——陈家大管家福伯。
“秦家主。”福伯的声音很客气,却带着居高临下的绝对疏离,“我家老爷正在品茶,不便见客。”
“我家少爷已经颁下法旨,关于秦家的事,到此为止。”
“至于您说的规矩……”电话那头的福伯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世间最理所当然真理的平静语气缓缓道,“从今以后,我家少爷的话,就是京城唯一的新规矩。”
“秦家主,你好自为之,安享晚年吧。不要自寻死路。”
嘟……
电话被挂断。秦振呆呆举着早已断线的红色电话,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灵魂。
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他像滩烂泥瘫倒在那把由金丝楠木打造、象征无上权力的太师椅上,短短几分钟内仿佛苍老了三十岁。
书房内一片死寂,所有秦家人都像被判死刑的囚犯,脸上只剩无尽灰败与绝望。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只有秦雅缓缓转身,没再看那些所谓的“家人”一眼。她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没有绝望与恐惧,只有一种无比复杂、甚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好奇。
她走出书房,坐进自己那辆冰冷的宾利慕尚,拿出手机拨通最得力的女助理的电话:“从现在开始,取消我未来半个月所有行程。给我订一张最快飞往江州的机票。”
她看着窗外那片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空,缓缓补充最后一句:“动用一切资源,我要知道一个叫陈默的男人在江州这十年的所有一切——不是陈家那个继承人,是那个曾经每天都会去菜市场买菜的‘家庭煮夫’陈默。我要知道,他平时喜欢买什么牌子的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