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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陌生得让他心悸。那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客气与热情，只剩下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纯粹冷漠——那是一种通知，而非商量：“我们之间的合作，取消了。”
“什么？！”秦长峰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当场栽倒，“为……为什么？雅各布先生！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了吗？协议明天就……”
“没有为什么。”雅各布的声音依旧冰冷，秦长峰甚至能从那冰冷里听出一丝压抑不住的恐惧，“新的合作方是陈家，他们给出了我们无法拒绝的条件。就这样。”
嘟……嘟……嘟……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秦长峰就那么呆呆地举着早已断线的电话，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灵魂。
合作……取消了？新的合作方……是陈家？！陈家？！陈默？！
这个名字像一道黑色闪电，狠狠劈开他那片混乱空白的大脑！是他！一定是他！那个男人……他出手了！
可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陈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雅各布那个老狐狸改变主意，更不可能用那种近乎神鬼的手段，让他上千亿资金人间蒸发！
他到底是谁？到底动用了什么样的恐怖力量？！
就在秦长峰的世界观即将被彻底颠覆、撕裂的瞬间，他口袋里的最后一部手机——那部只有最亲近的家人知道号码的私人手机，也响了。来电显示——英国，皇家布朗普顿医院。
那是他最疼爱的私生子所在的医院——那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秦长峰的心脏在这一刻彻底停止跳动，一股比死亡还要恐怖一万倍的冰冷刺骨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用那只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的手，颤抖着划开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是“上帝之手”克里斯曼教授。
“秦先生，很抱歉通知您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刚刚在全球范围内，为您儿子找到了十三颗完美配型的心脏源。”
“轰！”秦长峰那早已死寂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地复苏！十三颗！整整十三颗！他的儿子……有救了！
“但……”克里斯曼教授那带着无尽惋惜的声音，像一把最残忍的冰冷重锤，狠狠砸碎他所有的希望，“就在刚刚，我们陈家医疗基金会接到了最高层的指令——动用一切力量，将这十三颗心脏源全部收购。然后……”
克里斯曼教授的声音顿了顿，用一种充满怜悯的语气——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缓缓说出那句足以让秦长峰魂飞魄散的最终审判：“当着您的面，一颗一颗地销毁。这是陈先生送给您的回礼。”
轰——！！！！！！！！！
秦长峰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崩塌了！
“噗——！！”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他那张因恐惧与绝望而彻底扭曲的脸，再也没有半分属于“人”的血色！
“陈……默……”他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哀嚎——那哀嚎里充满无尽的怨毒与恐惧，嘶哑而绝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万米高空之上，机舱内温暖如春。陈默依旧静静地看着怀里那个睡得正香的孩子——那是他的全世界。
这时，他身后的空间再次无声无息地波动了一下。影子单膝跪地，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先生，三道谕令已全部执行完毕。”
陈默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无比轻柔地为女儿拂去额前那缕调皮的碎发。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一个独属于他的甜美梦境。
“先生。”
影子见陈默久久没有回应，忍不住再次轻声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请示意味。
“那个……‘凯德律师事务所’，以及所有经手过苏晴那份律师函的人，需要……”
影子的话没有说完，但那冰冷的、充满杀伐之意的潜台词不言而喻——斩草要除根。任何胆敢伸向先生的爪牙，都必须被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碾成齑粉！
然而，陈默却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必。”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轻，那么淡：“一群连做棋子都不配的**而已。留着他们，或许将来还有点别的用处。”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无尽嘲弄的弧度。
杀光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有时候，让一个人清醒地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早已注定的万劫不复深渊，远比直接一刀杀了他们要有趣得多。
影子那颗早已被训练得如同钢铁般冰冷的心脏，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又是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他再次深刻体会到，这位年轻的、神明般的主人，那温和淡漠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何等令人灵魂战栗的极致残忍！
“是，先生。”
影子领命，再也不敢多问一个字。
就在这时，一阵极具穿透力的独特震动声，从机舱内一个极为隐蔽的储物格中传了出来。那不是普通的手机铃声，而是一种通过特殊量子纠缠信道进行点对点加密通讯的、独属于陈家最高核心层成员的联络方式。普天之下，有资格让这部通讯器响起的人，不超过五个。
影子那融入黑暗的身体猛地一僵。陈默那双深邃的眸子也是微微一眯。
他没有动。影子立刻会意，恭敬地上前打开储物格，将那部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造型古朴的通讯器双手呈上。
陈默接过通讯器。上面只有一个不断闪烁的古老篆体“福”字。
是福伯。陈家的大管家，那个跟在自己父亲身边超过六十年的老人。
陈默脸上那片万年不化的冰川，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他划开了接听键。
“福伯。”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晚辈的尊敬。
“少爷。”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沉稳声音：“您在江州的布局，已经完成了？”
福伯的声音很平静，但陈默能从那平静的声线之下，听出一丝压抑不住的惊涛骇浪。
“嗯。”陈默淡淡地应了一声，“秦家那个叫秦长峰的小子，派人骚扰到了心语。”